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皇上才猛然发现,浅浅这么一个关键人物,她的大哥去了汉国,相公去了蜀国。
若是有了捉了浅浅以此为威胁,这在他国的两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有损魏国的事情。
全城戒严的情况下,普通百姓并不清楚搜查的人是谁,闹得人心惶惶。
但是王府今日设宴,而浅浅又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劫走,来参加宴会的人,自然都心里清楚一二。
而敢在肃亲王府掳走人,光这份能耐,天下就没几人能够做到。
一时之间,国都各府心中都在猜测这幕后的黑手究竟是谁,但面对皇上和肃亲王府联手追查之下,也没人敢说什么。
毕竟这一个不好,自府就可能会成为了可疑的对象,还是少说几句话为妙。
国都西街某一间客栈里。
浅浅被偌大的一床被子紧紧裹住了身子,安静得就像一个木偶似的,平缓的呼吸不难看出,她仍然在昏迷当中。
“国师!现在到处都是找她的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屋里响起一道清朗干净的嗓音,朝人看去,正是上次请浅浅上楼的那位小童。
“嗯!那些死士脱身了吗?”国师侧身站在窗边,看着街上匆忙来回奔走找人的禁卫。
小童干净的嗓间带了几分笑意的说:“他们又不是国师,怎么可能跑得掉,不是死就是伤,全被肃亲王的人捉走了。”
国师眼神淡淡的望了小童一眼,微斥说:“他们也是人命。”
小童调皮的吐吐舌,满不在乎的说:“哪是什么人命,不过是杀人工具罢了,死在他们手底下的人命没有十条也有九条,以后只会更多。”
国师淡漠的挪开了视线,没有再接着这话题说下去。
小童早就习惯了国师冷淡的性格,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步,望着床上仍然在熟睡的浅浅,不满的说:“国师,我们怎么还不走啊!等她醒了,我们就不好走了。”
国师收回望向街边悠远的目光,说:“嗯!我们走吧!”
小童嘟了嘟嘴,继续不满的说:“国师也真是的,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弄走,为什么一定要闹得像现在这样满城风雨啊!”
国师微微垂眼,没有说明原因。
小童长叹声,没大没小的说道:“国师你就是心太软了,反正这又不是你愿意的,还不是太子的主意啊!我们只管把人带回去交给太子就好了,等到半年后的……”
小童话未说完,国师一个厉眼看来,他立即噤若寒蝉。
国师缓慢走到床边,翠眸看向床上的浅浅,呆了一会儿,才伸手卷起被子,再次将人扛上肩。
掳人是早有的决定,而会来这间客栈也是因为汉国事先准备好了,自这条客栈后院的一口枯井挖了一个通道,一路直通城外。
国师和小童扛着浅浅一路出了国都,坐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一路朝着汉国方向直奔而去。
自天亮一直到天黑,马车未停,直到半夜时分,马儿跑不动了,国师才挑了一处破庙过夜。
小童先是生了火,这才拿了床棉被下来,在一角干净的地方铺好,便朝着国师说道:“天色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您先睡吧!夜里,我会守着她,不让她逃走的。”
“不用了,我给她下了药,不到汉国,她醒不来!”国师望向门口的马车,眼神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童噢了一声,没多说什么,不用守夜了,他又到马车上搬了一床被子拿下来,铺在国师的另一边。
“我给了她一次机会,能不能被救,那是她的命!毕竟……这也关系到我的命,说来,我到底还是太自私了!”
国师伸手白玉的手指握着木枝拨了拨火苗,而后望着火堆良久,一声不吭的起身,走到被子边躺好。
小童睁着好奇的大眼望着国师,很想问他话里的意思,但看国师全身上下都释放着生人勿近的讯息,也不敢再开口。
没多想就跟着国师也一并躺下了,直到快要入睡了,才明白国师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啊的一声差点跳起来,急忙侧目看向国师,却只看得到一个冷清的背影。
这种环境国师睡不睡得着是一说,就算入睡也不过是浅眠,再加上他这么一叫,谁都会醒来了,可是国师一动不动,显然是没有入睡,却不想开口。
“各人有各人的命,这不是国师自己说的吗?再说了,我们把肃亲王府的世孙妃带到汉国去,太子又不一定会要她的命,而且国师也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肃亲王府哪里能发现得了。”
小童小声嘀咕的话,自然是为了安抚国师,但也知道国师不会回应,不过他相信国师都有听到,这就够了。
小童并不是太子安插在国师身边的人,他是自小被国师收养的,国师看着风光,但却不是国师所喜,其实不过是和太子之间有着利益牵扯。
而眼下的半年就是最后的期限,想到这里,小童清澈的双目不免染了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