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员们一窝蜂的去上工时也瞧见了精神抖擞的知青们,瞧着就有点儿烦。
一个大队分好几个生产小队都实行自负盈亏,每个小队到年底分红多少,分粮食多少,全靠生产队长有没有作用,年底下来各个队的分配情况不一样,所以说选一个能干的队长不容易。
徐水生带领先锋生产队每年的年底分红效益既不是太高,但也不垫底,反正就属于公社里头的中游,再选一个还不一定有这个有能耐呢。
再者队上差不多都知道是知青提的重新竞选心里都不痛快,有种本地人让外地人欺负去了的憋屈。
于是在干活的时候,听说知青们也要竞选队长时,队员们嘴上不说,各自心里呵呵笑:选除害英雄徐老太都不选你们!
没错,张光棍事件的热度还没有过去,现在谁提到徐老太都是得加个‘除害英雄’的前缀。
走在后头的社员还瞧见了背着手慢悠悠来的老太太。
队上的老人哪怕七老八十了,只要干得动都会主动下地。
一来是苦日子过惯了,就算不下地也不知道干啥。
二来是得给子孙后代攒点东西,能活一天就为后代忙碌一点。
老牛家没分家之前,徐老太也跟着上工,得的工分粮食大多补贴了小儿子,但毕竟年纪大挣的工分有限,自己生活所需就跟大儿子和二儿子拿。
按着队上老人的说法,手脚多利索啊,这就想着享福了?这至少得给孙子挣点家底,帮衬下儿子,这么作下去小心落了个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之前只说老太太,现在连带着还会连带上老姚家的,总结出这两家孩子真是倒了大霉了。
这边老娘们还在探讨老太太等走不动道瘫在床上能指望谁时,瞧见老太太过来,老娘们齐刷刷闭上了嘴,热情洋溢的让出个位置来。
以前老太太也成天跟老娘们凑一块说谁家的是非,打从分家以后就再没瞧见人扎堆唠嗑了。
“徐老太啊,要我说你也真是的,就不应该分家,现在红霞养娘家去了吧。”
另一个老娘们开口,“要我说你就让进棚把人赶走,男人多大年纪了都能娶上媳妇,你们家还白挣了这么些年的免费劳力。”
响应的人还不少,前头说话的老娘们琢磨着,“是了,还能顺道把两拖油瓶给带走,回头再娶一个可得谨慎。”
“娶秋菊啊。”有人小声对徐春娇道:“等人生了男娃就把女方送回去,这样白得一个儿子,就说养不起两个,你放心,秋菊那样式是后来傻的,肯定不关下一代的事。”
话刚落,徐春娇抓起一把泥就往人嘴里填,捂着鼻子说:“哎呀,我寻思旱厕大粪反灌,咋那么臭呢。”
虽说那老娘们敏捷躲开了,但都不是吃闲饭的,脸色已经极其不好看了。
徐春娇就斜眼看人,“来来来,你打一个试试看。”
周遭老娘们神色各异,有忌惮徐水生的,有顾虑老太太年纪的,甚至还得多想想老太太后头还有三个儿子。
在老太太背后啐一口,是这群老娘们最后的倔强。
这会,那头老牛家乱逛的四个小孩已经看到了抡着泥巴乱飞的奶奶,从各个人群汇聚了过去。
大妞情绪有些低落,悄咪咪的附在老太太耳边说,“奶奶,他们都说我舅舅死了,往后都见不着了。”
之前孩子们还懵懵懂懂的没反应过来呢。
谁家孩子晚上听父母长辈提起,白天就依样画葫芦的过来问。
而且不是问过就算了,而是见了大妞和二妞天天追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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