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林从沚也一样。这样成长起来的孩子,叫他如何改观。
&esp;&esp;清晨六点整,他开始最后调整这幅画的细节。
&esp;&esp;橡皮是白色的铅笔,宝石类物体的坚硬感用硬铅体现,林从沚对笔触的控制几乎完美,他入学美院的时候就是素描高分卷,大一分流去油画系更是毫无悬念。
&esp;&esp;这三天来,他一停下来就会想萧经闻的问题。
&esp;&esp;所以他写生这枚戒指让自己静心,每颗配钻都先完美塑造出来,再蒙上阴影,或用纸揉虚。
&esp;&esp;究竟什么是艺术品。稀有的原料,不菲的造价,强烈的意境?
&esp;&esp;还是说,它要成为人类社会中情绪的避风港,让人能逃避……
&esp;&esp;等等。
&esp;&esp;他笔尖顿住。
&esp;&esp;此时此刻他就在逃避。逃避焦虑的情绪,通过严谨的具象素描来让自己不要深想萧经闻现在如何。
&esp;&esp;年轻的绘画者僵坐在画架前,夏天四点多天就亮了,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这个时间可以听见第一班公交车驶向码头,保洁人员拖着大垃圾桶走过他窗外。
&esp;&esp;以及一声门铃。他倏地捏紧铅笔,画廊从来没有这么早来人,张渺和小晨都有钥匙,邻居邵恒每天中午才来开门,也不可能是他。
&esp;&esp;林从沚第一时间把戒指拿起来,揣进裤子口袋。
&esp;&esp;画廊玻璃门里面有一道黑帘,林从沚拎起门帘的一角向外看,看见了萧经闻。
&esp;&esp;大约是他谨小慎微的偷摸样子太生动,隔着厚重的玻璃门,他也似乎听见萧经闻‘噗呲’了一声。
&esp;&esp;笑个屁笑……林从沚给他开门。
&esp;&esp;“这么早。”林从沚扭头往里走,边走边说,“不怕我没睡醒吗。”
&esp;&esp;“看见你发朋友圈了。”
&esp;&esp;“喔。”
&esp;&esp;林从沚发了条纯文字‘凌晨四点三十五分,妈妈蹦迪回来了,我起床了’。
&esp;&esp;稍稍有点脸红,他一直想做个酷酷的大人,这条朋友圈看起来不是很酷。
&esp;&esp;萧经闻买了早餐,他搁在展厅的茶几上。林从沚递给他一杯水,问:“那天出现什么纠纷了?”
&esp;&esp;“闹事的。没什么,都解决了。”萧经闻接过来,在沙发坐下。又是一身冷冰冰的西装,一只冷冰冰的腕表。
&esp;&esp;“闹到glea把总裁闹出来了?”林从沚直接伸手,解开塑料袋,里面一碗馄饨和一颗茶叶蛋。
&esp;&esp;萧经闻弯起唇笑笑:“我比较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