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温璃也很给面子,尝了几口,确实是极其正宗的法餐,色彩鲜亮,汁多味腴,融合着极淡的酒品清香。
&esp;&esp;但她也只是淡淡的说:“挺好吃的。”
&esp;&esp;“你有什么事?”温璃将银质的叉子平放在桌子上,用餐巾擦了下嘴角。
&esp;&esp;“我也参加了江南油画展,提交画作的时间快到了,想和你交流一下赛前经验。”裴予宁双手搭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脸上也笑吟吟的:“还有之前摔了你的相机,一直想找个时间跟你道歉,所以……”
&esp;&esp;服务员从绿植后头缓步走来,她受过很专业的培训,脚步轻轻,夹杂在周遭窸窣渺远的人声中,走近了才让人察觉。
&esp;&esp;裴予宁停下话,垂下眼,去摸一旁空空如也的酒杯。
&esp;&esp;“普罗旺斯杂烩,您慢用。”服务员放下餐盘,怀着托盘转身离开。
&esp;&esp;“所以你请我吃饭?”温璃拿起一旁的柠檬水喝了一口,腕上的檀珠松垮的滑至小臂,语气淡淡的。
&esp;&esp;裴予宁耸耸肩,丝毫不掩饰自己:“不是,道歉是另一回事,吃饭是我想跟你一起吃饭。”
&esp;&esp;这是她们两人第一次平心静气的坐下来交谈。这段时间里裴予宁也忙着画展的事情,没再紧紧的跟在温璃身头,抛去嚣张跋扈的性子,她甚至算是油画系少有的几个天赋异禀的学生,房教授对其也是青睐有加。
&esp;&esp;温璃其实很早就听过她的名字。
&esp;&esp;“对不起。”裴予宁语气诚恳,眼眸也清澈,她招招手,托着酒瓶的侍应生立即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手腕微动,将酒杯斟满。
&esp;&esp;她似乎不常喝酒,体味不到波尔多的果香和橡木香,隔着透明的酒杯,眉头轻微皱着,淡紫色的一滴酒液从嘴角垂落。
&esp;&esp;放下酒杯时她捂着嘴轻咳,耳垂也迅速的红了起来。
&esp;&esp;“我自罚三杯。”她用眼神示意,侍应生垂眸走近,又将其斟满。
&esp;&esp;“不用了。”温璃轻声阻止。
&esp;&esp;“那你原谅我了?”裴予宁语气雀跃。
&esp;&esp;温璃没应,只是说:“你是开车来的。”
&esp;&esp;“那你送我回家。”裴予宁摸着酒杯:“我再喝两杯,尽释前嫌,我们以后就是朋友。”
&esp;&esp;裴予宁的父亲做地产生意起家,对这个独女可谓百般呵护,她没有母亲,自小性子冲,嚣张又跋扈,身边几乎没什么朋友。
&esp;&esp;温璃性格骄矜又疏离,因为之前的事两人一直存在隔阂,哪怕裴予宁已经用了平生最低的姿态。
&esp;&esp;想到这她倒是隐隐觉得好笑,为什么想和一个总是对自己冷冰冰的人接近。
&esp;&esp;从前也知道这么一个人,画画好,有天赋,教授青睐有加,远远的看过几次,只觉得这人长得漂亮,却总是木着脸,与自己唯一相同的就是总是独来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