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低头看着格子地砖,仿佛那是一道道禁锢一般,将每个人的人生都圈了起来。
&esp;&esp;恍惚中她听到了温璃声音。
&esp;&esp;搬离翠屏街的那天,街道邻居都在心疼可怜那个被无辜殃及的老人,从前亲穆,却没有人为她们一家送行。
&esp;&esp;医学院的导师惜才,也赶来做最后的挽留。
&esp;&esp;她看着巷子口高大的银杏树,满怀歉意的冲着那扇紧闭的雕花大门深鞠一躬。
&esp;&esp;那一刻里,她在想什么。
&esp;&esp;她的人生,从此便由不得她进行选择了。
&esp;&esp;她首先姓江,其次才是江倚青。
&esp;&esp;如今这种无力感却再度袭来。
&esp;&esp;开学在即,江垂云在城东的一家补习机构当了两个月的补习老师,离家里远,便住在那。
&esp;&esp;姐弟两人在客厅里说话。
&esp;&esp;“妈呢,胃溃疡要住这么久的院?”江垂云收拾完自己的行李,正拿着鸡毛掸子轻扫灰尘,瞧着母亲空荡荡的卧房,疑惑的问。
&esp;&esp;江倚青捏着身边的白色布包,神情怅惘:“没事,医生说让妈修养一阵子,就多住了几天。
&esp;&esp;“入学也快了吧?”
&esp;&esp;江垂云点点头:“嗯,二十四号走。”
&esp;&esp;她知道弟弟的脾性,和自己如出一辙,要是知道了这遭事,一定会放弃学业陪在妈妈身边。
&esp;&esp;江倚青看着立在墙边的行李箱,踌躇许久,终于开口:“北方天气冷,多带些厚衣服。”
&esp;&esp;“嗯。”
&esp;&esp;江倚青收敛神色,去厨房煮面:“下午咱们一齐去趟医院,咱妈病着,你好好上学,家里有我顾着,你别担心。”
&esp;&esp;江垂云轻轻喊她:“姐。”
&esp;&esp;自家姐姐从小便不让家里操心,成绩向来优异,周遭人提着江家这个女儿,都是赞不绝口,后来爸爸成了植物人,妈妈也在医院里病着,她硬是一人顾着三头,白天在医院伺候,晚上回来给他做饭,进进出出的维持着这个破碎的家。
&esp;&esp;江垂云看着姐姐的背影,心底里说不出来的难过和心疼。
&esp;&esp;“我一定好好上学。”
&esp;&esp;下午三点多,天气明媚,医院的白墙上投射这窗子的隔栅,茂密的树丛里传出蝉鸣阵阵。
&esp;&esp;江倚青带着江垂云穿过长长的走廊,她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和冰冷的空气,裹了一件薄衫,身影单薄的走在前头。
&esp;&esp;宋医生瞧见了她,远远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esp;&esp;宋慈吃过药,困乏的不行,靠在床上睡着了。
&esp;&esp;江垂云坐在一旁静静陪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