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何穆问明白是什么意思,便被他派去打听,京城里最有名的剪纸手艺人是谁。
而赫连卿,则独自去了郊外的深山老林里。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间,赫连卿的身影也没有在府里出现。温若言等了小半个时辰,见他迟迟未回来,便趁着饭菜还没凉透自己先吃了。
下人把碗筷收走的时候,赫连卿同何穆一起终于回到了府里。
一个因为今日四方打听跑了太久的路,而连规矩也顾不上,咕噜咕噜便灌下了半壶的茶水。
而另一个,则是脚下沾泥脸上沾灰,身上也沾了好些土,甚至还弥漫着一股动物的腥味。
温若言瞧了一眼屋内这两个不正常的人,问道:“你们不会是跑到哪座深山里去给我选礼物了吧?”
赫连卿正想解释,却被她没发挥完的想象力给堵了回去,“然后遇见了一头大狗熊?再然后你们两个就跟那头大狗熊火拼了起来?最后你们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连续四个语气冷淡的问句,问得他们齐齐低头以示认错。
接着,只见她将桌子一拍,高声喝道:“还不快去洗漱?!”
话音刚落,两个大男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分开行动。赫连卿慌忙拿了换洗衣服,冲去了净室。
半个时辰之后,洗掉一身泥土和腥味的干净男人回到了屋里,乖乖站在温若言面前,低垂着头接受批评。
“我昨日才嘱咐过你好好养伤,不要乱动。你去街上选个首饰也就算了,至少只是走走路而已,可你现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我一日不上街,那街上都已经长出森林了?”
“没,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一身的土是怎么回事?”她在自己脸前摆了摆手,蹙起眉头,“还有这屋子里的腥味,你莫不是……将吴礼带去深山老林里,悄悄杀了吧?”
他猛地抬起头来,坚定否认道:“当然不是!陛下既已说了会处置他,我又怎会再次滥用私刑…况且,若只是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那你倒是同我解释解释啊,一对耳饰不用选到深山老林里去吧?”
赫连卿继续垂下头,一言不发,似是下了决心将今日做了什么保密。
温若言见他这般模样,心中甚是清楚,他若不想说,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从他口中逼不出来话的。
于是她叹了一声气,也懒得再细究了,冲他招了招手,“过来,把衣服脱了,抹完药去睡觉。”
他乖乖走过去,背对着她坐下脱了上衣。小姑娘刚挖了一指药,正要抹上去的时候,却僵在了当场。
那宽阔结实的背部上面,新添了十几道细细的血痕。不像是被动物伤的,倒像是同动物打斗时,被周围的树枝给刮的。
看着这些伤痕,温若言是又心疼又生气,不争气的泪水瞬间蕴满了眼眶,“赫连卿!你…你…你气死我算了!”
一听到她声音里的哭腔,他连忙转过身来,小姑娘刚刚掉下的一滴泪水,恰好砸在他坐着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