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那小伙子摸着那受伤之人身上的鲜血,有些慌张的低声喊道:“师傅,你醒醒,师傅?”
小伙子拉耸着那人,希望能唤醒他的意识,脸上泪水稀里哗啦的流了下来,十几岁的小伙子,没过一会儿便哭成了泪人儿。
“咳咳……咳咳……”那人被小伙子压着,突然喘息着咳嗽了两声,话语很是无语的说道,“你……别压着我……”
心中更是无语,明明看着他受伤了,竟然还不去拿药箱来给他治伤,这家伙反而在这里像是哭丧一样的叫她,真是气人。
听到声音,小伙子两眼顿时晶亮,惊喜的喊道:“师傅,你醒了,太好了。”说着还拍了拍胸脯。
师傅可是他心目中的一盏灯,精神支柱,要是师傅没了,他可怎么活。
“咳咳……再不给我处理伤口,估计我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小伙子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误,连忙爬上楼,在柜子里翻箱倒柜了一通,叮咚声不断,风风火火的跑下了楼。“师傅,用哪种药?”
黑暗中,那人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说话也有些吃力,因为强大的意志力,才使得他还保持着清醒。
“先把我衣服脱了。”那人无力的说道。
小伙子听话的直接撕开了他的衣服。“接着呢?”
“你不会找个手电筒过来,我中了枪伤,必须把子弹取出来。”
“枪伤,师傅,我送你去医院吧,我……我……你……你……”小伙子一听手都有些发颤了,看这个情形,自己师傅是要让他给娶子弹。要是他给取砸了怎么办,岂不是要了自家师傅老命,小伙子思绪灵活而跳跃,还没有开始取,已经将后果想了如此多。
“你……我……个屁,快点,磨磨唧唧,老子的命都要搭上去了,快。”那人轻斥一声,黑暗中,眼皮已经开始打颤,他强行甩了甩头,推了小伙子一把。
小伙子哭着一张脸,啪啪啪的跑上楼去,果然找到了一只手电筒,还找了一把刀来。刀小巧而锋利,在灯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寒芒,令得小伙子的心也跟着一凉。
电筒的照耀,驱除了黑暗,终于可以真正的看清楚情形了。灯光下,一大约四十几岁中年男子正躺在地上喘着气,鲜血从他的手臂上的留了出来,他此刻紧紧的咬着唇瓣,已经将嘴唇咬破了,这样才能保持清醒。浓黑如山的剑眉,倔强的眼神,一身的气息,都显示着这名男子的不凡之处。
而他的身边,则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脸色微微泛白,大概是被自家师傅给吓到了。少年五官端正,尤以眼睛最为好看,清澈不含杂质,却又带着几分狡黠之意,平时定是心思单纯,但是又不缺乏一些小聪明。
少年拿着手电筒凑近,右手拿着那小刀,晃晃悠悠。开玩笑,他又不是医生,第一次主刀,能不害怕。
“快动手,小子,我以前不是给你示范过一次吗?怎么记性就这么差。”中年男子催促道。
“你说得轻松,我……我可是一点儿实战经验都没有。”说完,心一狠,那刀子便朝着中年男子的伤口而去。
“师傅拿自己宝贵的身体给你涨经验,你还不好好珍惜。”
“放屁,你给我安静点儿。”少年有些火了,这样涨经验的机会,给他一万次他都不想要,亏这个老头子说得那么轻松。
见少年恼了,中年男子噤了声,抬头便见少年一脸的严肃,那眉毛都给拧成了一堆,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他的伤口处。男子还没有怎么反应,突然啊呀一声,疼得直吸冷气,“小子,你不会打麻药吗,疼死老子了。”
“哦,忘记了。”少年一紧张,刀子朝着男子的伤口处一使,倒是真忘记了还有打麻药这一个步骤。
“靠,你存心痛死老子。”中年男子夸张的叫道。
少年懒得更他耍嘴皮子,给他打了麻药,继续动刀子。他格外的小心,切开伤口旁边的皮肤,尽量切得少,废了九牛二虎的功夫,才发现了那子弹,然后他用孽镊子缓缓地将那些子弹从中取了出来。接着再用酒精为其消了毒,抹上治疗枪伤的药物,再缠上绷带,前前后后花了半个小时。
终于处理好伤口之后,少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正想抬头告诉自家师傅伤口处理好了,便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只得无奈的一笑,少年起身,将药物都收拾好了,将疲倦的师傅背起来上了楼。
少年背着中年男子,暗自思索着。
从记事开始,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便是师傅。听师傅说,他是一个孤儿,被师傅捡到,他大发慈悲收养了他。尽管没有父母,但是他的日子过得很开心,师傅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师傅一个亲人。平时候两人总是拌嘴,但是都知道彼此在彼此心中的位置。
曾经,他问过师傅,为什么师傅不是爸爸。
师傅当时候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问道,师傅对他不好,要爸爸干什么?
师傅至今都没有结婚,他以为是因为自己,所以他才不结婚,他也曾经问过他,有一段时间还总是找机会为他介绍对象。
后来师傅发怒了,直接抓着他打,说,大人的事情,小屁孩管得了吗。
其实他一直觉得师傅是个有故事的人,他又时候总给他一种神秘的感觉。他出去办事,基本上都不会跟他说他去干什么了,只会告诉他,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叹了一口气,少年将中年男子背进了卧室,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了床上,为他脱了外衣,端了水,擦了擦身体,盖上被子,悄悄的离开了男子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