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流浪的布衣少女,瘦的干巴巴的,实在是强盗和无良人牙子们最看好的下手对象,尤其是一个抱着沉甸甸的包裹四处游荡的少女,简直就是在自己头顶上写着‘请抢劫我’四个大字一样。
对方人高马大腰粗腿短,再看喜宝瘦小矮搓,满脸的苦相,不欺负她,简直天理难容。
黄昏的河道边角亭里几乎没人,这正是晚饭合家团聚的时刻,谁会在这时候到这里来散步,这又不是具有繁华夜生活的现代都市。
那男子扑过来后,一手看准了喜宝的肩膀,一手直朝着喜宝的嘴,看架势是要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走。
喜宝在对方出手后,便预测到了他的攻击套路,毫无技术含量的劫掠幼童的手法。
可是如果对方真的觉得她是如表面看来只是个穷矮搓的傻丫头,倒的确会被掠走,但偏偏这抢匪十分倒霉,她是现代穿越者,不是真的乡下丫头。
做富贵人家名媛可不能是光会弹琴作画便万事大吉的,防绑架防侵犯的强身健体锻炼手脚的功课,也决不能落下。
就在那男人冲过来时,喜宝不等对方手碰到她脸,突然一矮身轻易闪过,随即纤细的胳膊一抬,一把抓住了那男子还未收回的手,猛地一拽,在那男人前冲力气未收回的功夫,脚下一拌,便将那男子给拌了个跟头。
男人本来想抢了这丫头,如果她身上有钱最好,没钱卖给人牙子也是一笔收益。瞧着小丫头瘦的跟个猴儿似的,他压根儿没想到对方有反抗能力,当身体失去平衡能力栽倒下去的时候,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喜宝这会儿也不好受,虽然精神上知道怎么做,但是这具身体底子却是不行,这一拽一拌之下本来非常简单,但是手腕和脚腕居然头开始疼了起来。
她心里更怒,娘的这老男人抢掠少女不说,还硬胳膊硬骨头的,磕磕碰碰的她居然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来到古代后心里憋着的一口气仿佛突然找到了宣泄口,她本来想绊倒他就跑,这会儿突然愤怒,转身不等那男人爬起来,一脚踩在那男人腰部穴道,狠踏几下,那男人只觉得腰间酸涩,双腿突然就给卸了劲儿,双臂能撑起来,腿却站不起来。他立即虎起脸来回头骂道:“你个死混丫头,找死!”
喜宝眼睛一瞪,奶奶滴被姑奶奶踩在脚下还敢嚣张,她立即照着男人菊花猛地一踢,那男人立即疼的嗷嗷大叫,随即她摸起树下一根木棒,照着男人身上几个穴道便狠抽了下去,都是打上去会格外疼的位置。
那男人立即疼的嗷嗷叫唤满地打滚,他瞪着喜宝,双目畏惧已极,万万没想到这么小的丫头居然这么灵巧胆大,本来还不服气小丫头,突然浑身剧痛,没一会儿便忍耐不住,一边打滚躲闪,一边哭喊道:“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喜宝狠抽一顿,出了这口恶气,虽然手臂和脚腕都有点儿酸疼,心里却大大的畅快。她将木棍一丢,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那男人在后面看着喜宝的背影,泪双目鼻涕两行,嘴中哭腔着哀怨道:“娘的怎么这么倒霉,该不会是撞上漕帮暗道上混子的孩子了吧,如此年幼,便这般狠辣,不得了不得了。”
男人疼的不断呻吟,脑子想回忆下到底怎么被弄倒的,却总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一个比自己矮两头还多的小丫头拽倒?却不知道喜宝用的巧劲儿,哪怕比他还高的男人,只要没练过功夫,也照样要随随便便摔倒的。
喜宝一路揉着手臂到了城中繁华街道,选了一家来喜客栈便走了进去。本来想着之前看古装戏,一般像她这样的丫头进门都要被狗眼看人低,却不想小二哥见到她仍然是笑脸相向引着她看房间。
实际上,这里的大牌客栈已经非常有商业服务理念,不管你是老人小孩儿还是不老不少,不管你是男人女人还是不男不女,只要你有钱,就是上客。
喜宝住进去后,看着自己背着的包裹,实在觉得随身带着这些金子太碍事,便先去客栈对面的钱庄换了通用钱票,这才贴身揣了回到客栈。
随即给了小二一些钱,让他去给操办几身朴素的男装。小二拿着那些远超过几身男装的一串儿铜钱,欢快的跑去为喜宝操办。
……
客房内的大浴桶里是满满的热水,喜宝脱掉陈家二少爷派下人给她换上的那身寒酸的农户破衫,跨进了热水中。
些微热水漫出浴桶,她舒服的闭上眼睛,热水浸泡肌肤,消除疲惫,惬意的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伸出手,瘦弱且皮肤黑黄,手臂细的像非洲儿童,再看向自己的胸脯,俨然一个几岁正太还在长身体时的模样,没有坑已经是万幸。随即便想起陈家二少爷刻薄的话:“没几两肉,长的像个难民,这样的穷酸相也想入陈家做名门夫人?人家看见她,只怕会以为是我们捡到的小要饭的吧,娘,我可丢不起和脸。”
“你看看你,胸前没几两肉,丑成这样,你觉得你能让夫君喜欢吗?滚出去吧,省的自取其辱。”
十二岁的女孩子,又是生长在乡下,能有什么肉?尚且没长开呢,怎么可以苛责她的长相和姿态。陈家嫌贫爱富……
莫欺少年穷,他们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陈家老爷去世,恐怕陈家要开始走下坡路了。给点钱就想打发她?想想那个没见过世面的这具身体的本来主人,如果此刻占据这具身体的是那个女孩儿,现在一定已经遭受了那个劫匪猥琐男人的劫掠,钱被抢光,然后卖给人牙子,或许成为人家的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病死,又或者卖入妓院开始学习怎样伺候男人……
王八蛋!
泡够了澡,换上小二临时给买来的衣服,喜宝开始翻看自己包裹里的东西,一份文牒路引,一些杂物,和母亲给缝制的荷包,以及母亲的首饰和碎银,加上陈二少爷所赐的钱财,她可以在合肥县生活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