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电话被彻底挂断。
霍景司懒散望了眼自动熄灭的屏幕,慢条斯理地掸了掸烟灰。
操着一口极其正宗的京腔,哂笑,“老头儿怎么还是这副脾气。”
身后的特助:“”
望天不语。
“舒小姐!舒小姐!”
店铺老板讲了半天,发现舒蕴压根没吱声,定睛一看,原来舒蕴的视线早就不在他这了。
舒蕴回过神来,打了一眼橱窗里一溜的精贵旗袍,淡笑,“抱歉,旗袍我改日再来看,那些绸缎烦请您明日送至我家中。”
对于舒蕴这么一位大顾客,老板自然不敢怠慢。
毕恭毕敬地送着出了门。
舒蕴立在门口和老板笑着寒暄两句。
告完别,舒蕴转身往回走。
树叶被晚风吹起的婆娑声响在耳前。
一阵高过一阵。
舒蕴着一袭湖水蓝苏派旗袍,迎着她款款的步姿,裙摆跌宕翩跹。
也是这个时候,反应不及,狂风骤然大作,舒蕴的裙摆几欲被风掀起。
她理着裙摆停下脚步,视线下意识望向立在几步之外的人影上。
特助极其有眼力见儿,顷刻间便给霍景司撑上一把通体透黑的伞。
伞柄被他牢牢握在手中,外面的疾风全然遮挡。
舒蕴只能隐隐分辨出男人拢在光影之下的颀长轮廓。
着黑色衣衫,气质矜贵漠然。
凛冽而高不可攀。
隔着伞,犹如天然的屏障,将他们分割成两个一静一动的世界。
似是注意到不远处的动静。
霍景司朝这边远远睇来一眼,清疏视线似有若无落于她面上。
舒蕴皮肤天生的白皙,穿透树层的稀疏薄光明亮交织,清晰映在她的脸上,像是为无暇的凝脂白玉镀上一层晶莹剔透的光芒。
美丽而耀眼。
想起自己包里薄薄的遮阳伞,舒蕴当机立断。
迎着风往回走,晚饭后舞团会清点人数,她趁着酒局出来已经是罔顾规矩了。
舒蕴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手心不知觉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
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一道明明很近,却像是穿过了荏苒时光的低磁男声自身后响起,“风大。”
大脑还未反应过来,神思有一瞬的放空,舒蕴的身子却已然停下。
她回过头,两人离了大约半步的距离,她稍稍仰起头,就着路灯昏黄的光线,也彻底看清了男人清俊的脸庞。
四目相对。
男人矜贵疏离却仿若含情的眉眼瞬间落入她的眼帘。
一下,一下,好像有谁的心房在怦怦跳动。
舒蕴怔怔然,手指微蜷,一时忘了说话,不知道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是想要表达什么。
映在她微微瞪大的眸子里,是霍景司一步步,朝她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