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刚才谈了什么?”
霍景司怀里一空,淡淡望着舒蕴,她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私事感兴趣了?
而后,男人淡声回道,“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发簪挽在舒蕴脑后,松松垮垮的,睡了一个晚上几分凌乱。
海风拂过,帘影晃动间,舒蕴能够看见远处的海岸线,她起身走出了帐篷。
海平面上,太阳已经升起来,日光耀眼,霍景司就站在离她身边不远的地方,七年前的那场好天气历久弥新。
舒蕴知道霍景司就在身后,她看着远处海鸥不时低飞而过,掠起一道道水光。
轻声问,“霍景司,你听说过吊桥效应吗?”
“嗯?”
“霍景司,你说那天在临岛,我是不是吊桥效应了?”
舒蕴回过头,对着霍景司笑了下,那个笑,很轻很轻,轻到下一秒,她就会犹如一片羽毛一般被海风吹走。
她继续道,轻柔的话语扎人心,“才会鬼迷了心窍,跟着你来这儿玩。”
闻言,霍景司眼里的神色一寸寸凉下去。
男人唇上浮起层笑,却好似没有温度,和远处海平面上温暖的日光形成鲜明的对比,“阿蕴,你觉得这话能随便说?”
男人温情的时候总如潮水般缠绵,现在隔着海上浓重的雾霭,两人相望。
舒蕴觉得,又分明如冷彻骨底的海水般沁凉冻人。
她偏过头,直视眼前狂舞的海浪,嗓音平铺直叙,“我要回南城了。”
而后,可能是因着海边动人的美景,舒蕴竟然还笑了一笑,只是那笑意愈加浅淡,转瞬即逝。
“先前竟然忘记今天是中秋节了。”
“正好,我也回去。”
霍景司走到近前,他抬手捏她的后颈,强迫她回头看他。
男人的力道比之前都要大,仿若有惩罚的意味,却又分明叫舒蕴觉得,他是在纵容她无来由的脾气,“晚上有没有安排?”
“晚上我要回家里吃饭。”
舒蕴外公出身书香门第,生前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国画书法大师,外婆绣艺,母亲舞蹈,并延续到了她身上,舒蕴从小尤爱古典舞,书法国画也会那么一点儿,但不怎么精通。
舒蕴的外婆和妈妈向来开明,但舒家有家规,阖家团圆的日子必须一起吃顿晚餐。
顿了会儿,舒蕴望进霍景司的眼,直挺挺地道,“可是我又想看花灯。”
她知道,自己在得寸进尺,耍性子的是自己,不想离开他想让他哄的也是她。
然而这样就意味着,霍景司一晚上的时间都不是自由的,他要一直等着她。
刚才说陷入吊桥效应,跟着霍景司来玩的她,好像又变了一个人。
可是只有舒蕴知道,吊桥效应只是一个借口,她心里清楚,她已经被他吸引了。
或许在很早以前就是。
可是舒蕴就是不想让他轻松过去。
凭什么他在撩遍她一池冰封春水有消融迹象之后,摆摆手就要去美国。
什么归期不定。
去他的归期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