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刘照君。”白发男人丝毫不恼,反而笑着温声道,“不是向司迎使者祈祷要保佑殷庆炎吗?如今司迎使者有事不能前来,我是她的好友,代她来救殷庆炎。”
&esp;&esp;刘照君离去的脚步一顿。
&esp;&esp;这男人怎么会知道他和殷庆炎拜过司迎使者的事?而且还知道他跟殷庆炎的名字。
&esp;&esp;——是“天劫”?跟踪监视他们?!
&esp;&esp;刘照君警惕起来,转身紧盯着白发男人,以防对方突然发难。
&esp;&esp;那白发男人继续劝说道:“让我瞧瞧吧,他的死魂还滞留在阴间,未入地府,有机会回来。”
&esp;&esp;阴间,地府……难道这人真是神仙?
&esp;&esp;刘照君沉默片刻,道:“我不敢信你。”
&esp;&esp;刘不敏轻轻挥动拂尘,随后刘照君便感觉身上那些细密的疼痛消失不见了。他低头一看,胸前原本被洪水中的杂物砸出来的一片青紫已然无踪。
&esp;&esp;“……”
&esp;&esp;刘照君抱着殷庆炎,干脆利落地往地上一跪。
&esp;&esp;“对不起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不计前嫌总之大神您快救救他啊——”
&esp;&esp;……
&esp;&esp;刘照君的自我意识觉醒的比其他孩子要晚——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上一世他并没有八岁之前的记忆,他真的不记得已故妈妈长什么模样,是什么声音,又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esp;&esp;就是有一天早晨,他醒过来后,通过玻璃窗向外看他亲爹打拳,从那时起有了自我意识,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人”,想要学逍遥拳。
&esp;&esp;刘照君还记得,当时他爹打完拳后,从窗户看见他跪在床上,那个平时严肃地不得了的中年男人在一瞬之间就红了眼眶,几步跑进屋里,紧紧将他抱住,说着些“老天开眼”“谢天谢地”“奇迹”之类的话。
&esp;&esp;哥哥姐姐听到动静,进屋来看,都抱着他大哭起来,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不敢问,只是轻轻地回抱住那些人。
&esp;&esp;长大后,才知道原来是当年住的地方发了洪水。洪水来袭时,他和妈妈都来不及躲,被水冲走。
&esp;&esp;后来他被人给捞起来,母亲却了无所踪。他被送到他爹手上时,已经没气了。
&esp;&esp;他爹将他抱回家里,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放在床上,打算留一晚上,留个念想,兵分
&esp;&esp;六月人间风光好,但夏家不大好。
&esp;&esp;夏家长子夏禾是天行里有名的浪荡子,沂国奉行“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而夏禾刚好反过来,他认为“万般皆上品,惟有读书低”。这个“读书”是狭义上的读书,经策集卷他一概不读,成天钻研些邪魔外道。
&esp;&esp;研究机关欺负家里的小孩,伪装他人的声音随机吓疯一个心怀鬼胎的人,创制毒药药死整条街的老鼠……夏家家主夏停凤为这个倒霉儿子操碎了心,平时端庄在外的她一回家看见夏禾惹出来的那些糟心事就火冒三丈。
&esp;&esp;这么些年下来,好好说话不听,沟通根本行不通,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夏禾依旧我行我素。但你让夏停凤放弃这个儿子吧,夏停凤舍不得。她是教书育人的,能看出夏禾绝对是块良材,就是性子太无羁了,不受约束。
&esp;&esp;有才却不能为谁所用,这种人是很容易出事的,因为他人不能确定你会不会在某一天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成为一个强大的敌手,所以为防万一,会事先将你扼杀在摇篮里。
&esp;&esp;这年夏天,夏停凤决定跟自家大儿子好好谈一谈,一进屋,看见夏禾又在捣鼓那些破烂儿。
&esp;&esp;“……儿啊,你能不能去读点书?”
&esp;&esp;听见母亲的声音,夏禾捂着头哎呦道:“孩儿身患奇症,一看书便头疼……”
&esp;&esp;“少整这死出。”夏停凤毫不留情地往夏禾后脑勺上招呼了一巴掌,“不看书就去练武!”
&esp;&esp;“这就去。”夏禾从凳子上弹起来往门外跑。
&esp;&esp;见那倒霉孩子要往外跑,夏停凤想起此次过来的正事,又喝道:“站住!”
&esp;&esp;夏禾在门前停住脚步,不情不愿地转过身面向他的亲娘。
&esp;&esp;“夏禾,你年纪不小了,该给自己谋个职务了。”夏停凤试图和颜悦色地跟儿子沟通,“政商武三大块,你总该选一条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