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夙又仔细看了清荷的伤口,“下手够狠,怎么没死成?还是根本不想死?”
“殿下,这个女人从抓到开始,就一个字不说。因为弄不清这女人的来历,我们也不敢妄动。只等殿下发话。”
陈夙捏住清荷的脸,“我到没听说过,晋王身边有女侍卫。你肯定知道被抓到,一定生不如死,为什么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却不再加一分力?因为你不想死。让我们来猜猜看,你为什么不想死?却想活受罪?一你胆小,怕死。不过看你这伤口,似乎不是这个原因。那么只有第二个答案,你想留着一条命,等人来救你。可是你怎么就能断定晋王会派人来救你?他自己都自身难保。那么第三个答案也就很清楚了,因为晋王一定给了你某种承诺。可是据我所知,晋王从来都是不近女色的。他会对一个女人做出承诺,那么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地位不同。那么第四个答案也就出来了,据我所知,陈焱有三个姬妾。但是只有一个能近他的身。这个人正好也有些武功。可以说是晋王身边唯一会武功的女人。但是这个女人从来不在外面露面,晋王也从来没有带这个女人出过门。所以,没人知道这个女人长什么样。也不知道晋王和这个女人到底感情如何。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件事情,上京最好的珠玉坊,里有一套前两个月,也就是晋王谋逆前定制的首饰。你既然是晋王的人,能不能告诉我,晋王这样从来不沾女人的人,怎么会在上京最好的珠玉坊定制给女人的首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清荷麻木着表情,抿着唇。
“我让人将首饰拿来看了。确实花了一些心思。你想不想看看晋王花心思给女人定制的首饰是什么样的?来啊,把东西拿过来。”
来人端过来一个云锦缎的盒子,当着清荷的面打开,顿时整个阴暗的行刑室,光彩熠熠,流光溢彩。清荷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当做什么也没看便闭上了眼睛。可是此刻她心中的潮起潮涌,无人知晓。
那是一朵,碧翠为叶,青玉为花,荷叶上用金刚钻和五彩宝石,点缀成几颗的露珠。这不是发簪,也不是手镯。整个一朵荷花是镶嵌在一条蓝色丝质的手绢上,手绢上除了这朵荷花之外,还用各色珍珠翡翠宝石绣制成了灿烂的星空。
陈夙拿起手绢在清荷面前晃了晃,“好一朵夜色濯濯清荷。”
“清荷啊,看见晋王为你如此下心思,你为他死也是值得了。”
清荷闭着眼,心情几度哽咽。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不能睁眼,她怕她一旦睁开眼睛,就会泄露自己的软弱。
陈夙看着清荷闭着眼睛,面无表情。
“你不承认也没事。反正我这里有的是办法让你承认。对了这些办法可都是晋王的夜行卫研究出来的。经过无数人的试用,连死人嘴都能撬得开,何况你这种花容月貌的女子。你说,女人最怕的是什么?有人说,女人一定胆小,怕疼。一来点厉害的,就会招。可是我却不这么看。我觉得对付女人只要一招也就够了。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奏效。”
陈夙手里拿着条熠熠闪光的手绢,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对手下道,“怎么做,你们知道。”
光着膀子的行刑手,早就按耐不住心中兴奋,从火炉里拿出烧的通红的烙铁,在清荷眼前晃了晃。
陈夙用手绢掩住口鼻,笑道:“这东西烙在人肉上的味道不太好闻。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虽然我已经知道答案,但是还需要你自己承认一下。你是不是清荷?”
清荷依旧闭着眼睛,毫无表情。
陈夙对拿着烙铁的人,微微点了个头。
通红的烙铁立刻被按进了清荷的胸口,一股焦糊的青烟腾起,清荷依旧闭着眼睛,虽然五官因为疼痛扭曲,但却是依旧一声不吭。
陈夙用手绢掩着口鼻笑道:“还不说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不再说,这烙铁可就要彻底毁了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了。如果破了相,你觉得晋王还会花心思给你做这些东西?向晋王投怀送抱的女人多的是,你觉得一个破了相的女人,晋王还会再多看你一眼?”
清荷依旧闭着眼,咬着牙。她从来就没期望那个男人分给她一分一毫的感情。她要的只是留在他身边,仅此而已。自己丑陋不堪又怎样,没有人知道她的男人根本就不在乎女人的样貌。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女人。不对——除了那个能带着他远走高飞的人以外。突然间,她想起自己答应了小七,不管如何,都要活着,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只要活着就有机会。何必争这一口气?
“你——”清荷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问陈夙,“我是谁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既然你已经断定我是谁,为什么还要问我?”
“那不一样,我要确定,手中的筹码到底有多大。你承认和我猜测完全不同。”
“真是可惜了,我不可能成为你的筹码。因为他心里有别人。我和他都是在演戏,我是周霁雪放在他身边的桩子。这个你不会不知道。这手绢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不过既然他费了那么大心思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之前他总是和我说,想和我主子拉拉关系。他应该是用这个帕子想哄我高兴。可惜了,我主子帮了殿下您。我跟着他,完全是因为他还不想和我主子彻底闹翻。仅此而已。”
“这么说,你终于承认你是清荷了?”
“是。我是。我是云谷周霁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