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他不舒服的闭上了嘴,脸上的红晕却是迅速退了。
“我给你倒水。”绪茕慌忙将他扶靠在床框上,起身去桌子上找水。
桌子上的陶水壶却是空的。
她看了一眼外间桌子上当着的铜水壶,三两步的跑到了外间,刚拎起铜水壶倒了半碗的水,眼前紧闭的大门“吱呀呀”的被一阵风推开了。
耗子叫的声音声势浩大的传进来,风里卷着浓重的腥臭味。
她倒水的手顿了住。
她看见开着的房门外,一群灰皮耗子撞开院门,潮水一样涌入的院子。
漆黑的夜色里,一顶红色的轿子被晃晃悠悠的抬进院子,抬轿子的是一群长着黄鼠狼脸,侏儒身体的“人”,被一群灰皮耗子簇拥着,无声又呆滞的抬着红色喜轿朝她过来。
一眨眼已从院门到了房门口。
灰皮耗子叽叽乱叫的涌入房门,一双双绿豆小眼睛在夜里发着光……
噩梦照进现实,绪茕手指发麻,第一反应就是使用[天雷]轰了它们,却见它们在她眼前拐了个弯儿,直接涌入了内室……
连同那抬着喜轿的黄鼠狼侏儒,也穿过土墙,直接抬进了内室,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这是……
绪茕看着内室的景象,惊呆了,只见红彤彤的喜轿停在床边,停在穿着她的白衣的苏衾跟前,黄鼠狼侏儒面无表情的要去将床上的苏衾背起……
昏暗的室内,躺在床上闭着目的苏衾忽然睁开眼,眼中的红光乍现,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所有尖叫的老鼠猛地顿了住。
一片死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绪茕反应过来,这村子里的妖怪是不是把苏衾当成了“孕妇”??要把他抬走???
苏衾穿着女士白袍,黑发松散了一肩,病歪歪的趴在床上,确实……比女人还美丽。
他睁着红光隐隐的眼,静静冷冷的瞧着凝固在他眼前的耗子和黄鼠狼侏儒,仿佛在瞧着一堆脏东西。
他似乎想张口说什么。
绪茕立刻竖指轻轻“嘘”了一声。
寂静的夜里,她的声音格外明显。
趴在床上的苏衾朝她看过来,她忙挤眉弄眼的朝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动,不要说话,趴着趴着。
他望着她,眼中红光消退,乖乖的趴在那里,重新闭上了眼。
在他闭眼之后,那群凝固的灰皮老鼠一只只吸着鼻子嗅了嗅,像是在确认什么。
几秒之后,再次叫了起来。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耗子叫,喜轿到,垂着脸的黄鼠狼侏儒慢悠悠上前,将床上昏睡一般的苏衾轻轻背起,背进了喜轿里。
轿帘放下,遮住苏衾单薄的身影。
绪茕站在外室,一动不敢动的看着喜轿再次抬起,在耗子叫声里重新晃晃悠悠的抬出房间,抬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