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峻听到声音特地来救场,糖糖的眼睛从手指缝隙里看过来,又说:“不是这个哥哥。”
她知道哥哥每天要做作业。
棠峻表情僵硬:“……那你接着哭吧。”
糖糖更伤心了:“我怎么这么惨啊。”
棠峻:当你哥才惨。
棠文磊:当你爸更惨。
这会儿都快十点了,去造访不太合适,乔露哄了好半天,才把小姑娘哄睡着了,揉了揉自己的腰。
她累了一天,回来还要照顾孩子,虽然什么都没说,棠文磊感到很自责。
他手长脚长的,都越过中间的小女儿,搭在老婆身上,乔露推了推,没推动,瞪了他一眼。
棠文磊装可怜:“你晚上好凶啊,我都以为你要跟我离婚了。”
乔露白他一眼,倒也不是真的那么生气,只是棠文磊带孩子实在太胡闹,她想说不然请个短期月嫂,别让他带孩子了。
忽然一道奶音响起:“离婚……是什么意思?”糖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乔露又瞪了一眼棠文磊,都是他要聊,结果把小魔女给弄醒了,她翻了个身,把烂摊子留给棠文磊。
棠文磊在思考该怎么跟女儿说合适。
有次女儿在沙发上跳,家人跟她说这样容易摔着,小姑娘停了下来,看着大人们。
她说:“那我不跳了,要是摔死了,爷爷奶奶得多心疼啊!”
“死”这个字从天真的小孩嘴里说出来太可怕了,想必“离婚”也是。
棠文磊斟酌许久,找到比较柔和的说法:“离婚就是……嗯,爸爸妈妈不在一起睡,小朋友只能跟爸爸,或者跟妈妈。”
糖糖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似懂非懂的:“那你们离婚吧。”
棠文磊:“!”
糖糖揉了揉眼睛说:“爸爸去客房睡吧,你太吵了。”
旁边的乔露把被子拉起来盖到了头顶,被子下方的肩膀笑得不停颤抖。
棠文磊试图为自己争取一席之地:“你看这个床,它这么大……爸爸不占什么位置的。”
糖糖还是说:“但你太吵了。”
棠文磊:“……”
糖糖翻了个身,两只小手交叠在胸前,左手摸右手,右手摸左手,在思考着什么。
过一会儿她说:“爸爸,生命是有限的,过一天就少一天?”
棠文磊点了点头,不懂她想要说什么。
糖糖边思考边说:“那……说话也一样,说一句就少一句?”
童言无忌……个屁。
棠文磊:“……”她就是嫌我吵!
乔露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样的日子,掰着手指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这天,糖糖没有赖床,起床就啪啪把爸爸给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