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搀扶贺时礼起来,可他满身血污的样子让自己不敢下手。
季乔只敢搂住他的脖子,温热的眼泪落入领口,隐没不见。
“疼不疼啊?”她心疼不已地问。
手指虚虚掠过他的胳膊,不敢碰触。
这么多的伤口,他是怎么忍心划下去的?
“没感觉。”贺时礼强撑着回答,声音很低,“我想睡觉了乔乔。”
他的意识早就不清醒了,强烈的睡意让他睁不开眼,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不让自己睡过去。
到了最后,他的感官早已麻木,只想撑着一口气等季乔过来。
“睡吧。”季乔吸了吸鼻子,“姚旭马上就会过来了。”
“我们带你回家。”
贺时礼听到她的话,再也没了顾虑闭上眼睛。
几乎是一秒就睡着了。
他的面色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
季乔小心翼翼地将他摆成比较舒服的姿势,伸手拽过枕头垫在他和自己的腿部之间。
常宁远站在一旁,愣愣看着眼前的场景,肩膀微微颤抖。
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踉跄着扶住了墙壁。
他的计划本身完美无缺。
贺时礼喝的酒里有迷药,有意识不清的效果。
而陈格,是他花了100万请来的,目的明确。
在反锁的房间里,贺时礼几乎没有拒绝的机会。
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地睡着了,季乔过来看到的也会是赤身裸体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
常宁远完全没有想到,贺时礼竟然会用自残的方式来保持清醒。
“常总……”满脸泪痕的陈格抬脸,小声叫他。
她快要被吓死了。
她收了100万来陪贺时礼一晚。
本以为不过是个一夜情,没想到贺时礼却趁着意识尚在的时候将自己绑了起来。
他说,自己不能让女朋友误会。
接着,她眼睁睁看着一向温文尔雅的贺总敲碎杯子,一下一下地划在自己身上。
一开始,他还会疼得吸气。
到后面,他像是丧失了痛觉。如同一个机械的木偶人,麻木地往自己身上划口子。
血不断地冒出来,看着分外可怖。
她哭着求他不要这样,自己会和他女朋友解释的。
可不管她怎么说怎么求,他都对自己置若罔闻。
他是意识不清了,可还记得不能让女朋友误会的事。
陈格也是在那时才明白,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和贺时礼发生些什么。
“常总,救我。”陈格呜咽着,再次恳求。
常宁远愣了愣,将她手臂上的束缚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