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国华走上前,一时不知该对她说什么,可她已经向他鞠了一躬。
“严叔叔,谢谢你,把爸爸接回来。”
看着她这样,严国华没忍住又落了泪,但赶忙擦去,“没事。”
许嘉茗向他介绍了旁边的周卓,“这是周卓,我的朋友。”
严国华同她旁边的男人打了招呼,有个人陪她回来就好。
许嘉茗同他们坐在了沙发上,“严叔叔,葬礼从简,就弄个小型的告别仪式吧。”
严国华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恢复了过来,已经进入了流程的商讨,“好,公司员工也想有一个告别仪式。”
“爸爸之前……”许嘉茗停顿了下,才说出了口,“之前他有提过关于墓地的事吗?”
“没有。”
“那就葬在奶奶旁边吧。”
“好,墓碑的事,我去找人办。”
“麻烦你了,告别仪式就在这两天吧。”
“要找高僧和尚过来做点法事吗?”
“不用,爸爸不信这些乱离怪神。”
许嘉茗想了想,又忽然改了口,“请吧,找贵一点的。”
“这是自然。”
许嘉茗看向了严国华,“爸爸有让你给我留什么话吗?”
其实没有,但严国华说了那句关乎她的,“他说你很听话,什么道理都明白的。”
“好。”
许嘉茗点了头,像是隔着某种时空,给了一个回答,“谢谢。”
严国华站起了身,要把空间留给他们,“那我就先走一步,去办这些事了。”
周卓按住了想起身的许嘉茗,“我送您到门口。”
“好嘞。”
许嘉茗看着那个棕色的盒子,走到了跟前。
回国的航班上,她一分钟都没有睡着过。此时意识恍惚,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她伸出了手,想摸,又不敢,怕证实了这不是一场梦。
对了,她忘了问,没有拍遗照怎么办。走的这么突然,哪里会去拍照片呢?可也不用担心,爸爸有过很多正式的照片,能挑选一张最为意气风发的,作为最后的他。
她的手触碰到了木盒子,冰凉的,真实的。
周卓说,爸爸是突发心脏病走的。那是不是走的很快,没多少痛苦。
可是,爸爸没有心脏病啊。
她无法去想,他到底怎么走的。
爸爸几乎不骗她,可他答应过的,他会来看她的。对着这个木盒子,她想质问他,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周卓将严国华送了出去,简单聊了两句。
众说纷纭,不知是谁动的手。人没了,这成了个死局,声讨正义更成为件不可能的事。关于公司的事,周卓也不方便多问。
他只让严国华帮了个忙,借一辆车过来。严国华很直接,说会派司机过来,这些行程琐事不必操心,还要缺什么,直接跟自己讲就好。两人最后加了个联系方式。
目送严国华离开后,周卓想着一会去外面买点吃的,许嘉茗一直没有吃过东西。
可当他进去时,沙发上没看见她的人影,再往骨灰盒的方向看去时,她已经倒在了地上。
许嘉茗反反复复地做着不同的梦,但都有一个共同点,爸爸都被她给救回来了。被惊醒时想起是假的,她哭着又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时,她感受到手背抽痛了下,睁开眼时,陈岩坐在了床边,他身后正有人推着吊瓶出去。
她看了眼周围,这不是她的卧室,也不是医院,是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