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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1页）

王姨娘拿眼偷觑姜玉春，只见她面容沉静，也看不出喜怒。王姨娘微微眯了眯眼，冲着王婆子骂道：&ldo;刚才你怎么不说仔细了，药方也不一起拿出来，可是想藏起来又讨好谁去？吃里爬外的东西！&rdo;

王婆子听了连忙跪下磕头哭道：&ldo;老奴不敢吃里爬外。&rdo;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散银子，约莫六七两的样子：&ldo;当初从账上支了四十两银子，如今还剩下这些。&rdo;姜玉春面上现出几分不耐，嘴里喝道：&ldo;行了，剩下的就赏你了。你也别嚎了，吵得我头疼，赶紧起来吧。&rdo;王婆子连忙磕头谢了赏，将银子揣在怀里爬起来，用袖口擦了擦眼角，低头垂手不敢吱声。王姨娘讨好地朝姜玉春笑道：&ldo;二奶奶，可是这方子有何不妥？&rdo;姜玉春笑道：&ldo;我又不懂这个，哪里知道妥不妥的。我只是瞧着这上面写的几味药都是常用的，因此疑惑怕不管用。&rdo;

王姨娘连忙送上主意：&ldo;二奶奶不是说找个大夫来瞧瞧方子才稳妥吗？不如打发个小厮去请个大夫来？&rdo;姜玉春想了想点头道：&ldo;也罢，就把保和堂的吴大夫请来吧。顺便给每个人把个平安脉，叫人知会那两个一声，在屋里穿戴整齐了。&rdo;

王姨娘起身笑道：&ldo;那婢妾先回屋候着去了。&rdo;姜玉春点了点头，待王姨娘退下以后，又叫王婆子仔细将拿药方的过程说了一遍，才打发她下去。

思琴把屋里立着的两个小丫头打发出去，重新倒了新茶送了上来，见姜玉春还在瞅那个方子，不禁问道：&ldo;二奶奶，这个方子可有不妥？&rdo;姜玉春一愣神，随即笑道：&ldo;我看了几天医书，你就真把我当大夫了。我也就记着几个医书上写的方子罢了，哪里真懂这些？&rdo;

思琴笑道：&ldo;奴婢还以为会见个什么稀奇古怪的方子呢，结果只是这种平常的，倒瞎了那些银子了。&rdo;姜玉春摇头笑了笑，脸上有一丝无奈：&ldo;她们喜欢折腾就折腾去，若是硬拦着不应这事，不知又会在下人中传出什么样的话来。还有几日就要回老家去了，夫人本来对我四年未有所出就有所不满，再加上这大半年二爷一直歇我屋里，那些老仆中已经有嘀咕的了。再不能让她们有借口传出其他话来，只当我是花钱买安生罢。&rdo;

思琴闻言脸上有些不善，拿过放在椅子上的扇子，轻轻地给姜玉春扇着，嘴里嘟囔道：&ldo;主子之间的事，哪有她们多嘴的地方。仗着从老宅来的，平日将谁都不放在眼里。其实原本她们在老宅，也不过是二三等的管事罢了，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rdo;

姜玉春笑了两声，起身推了推她：&ldo;我不过说了一句，倒惹出你一堆抱怨的话来。难道她们平日你惹到你了？&rdo;思琴斜身冷笑道：&ldo;她们也没惹我，我只是看不惯她们罢了。想去年二奶奶身子病，让李姨奶奶管事，她们一个个都捧李姨奶奶去了，我们要个什么都推三阻四的。要不是郭嬷嬷发起狠来，叫人狠狠地打了两个，这才叫她们老实了。如今二奶奶身子大好，又管起家，她们一个个又开始往二奶奶跟前凑了。这也罢了，非有那种讨人厌的，仗着自己是老宅来的，拿老宅的规矩对二奶奶的事指手画脚的，私下里说不中听的话。&rdo;

姜玉春听了也不在意，只淡笑道：&ldo;婆子们之间喜欢胡嚼舌根，谁也堵不住她们的嘴。一会儿你把药方的事传出去，让张、李两个姨娘都知道这事才行。若是她们要药方就给她们，也省的老宅的嬷嬷回去和夫人说我苛责妾室。&rdo;

思琴听到说夫人，不禁有些担忧地看着姜玉春，轻声道：&ldo;二奶奶，若是回老宅会被为难，何不和二爷说说，躲过这一回？&rdo;

姜玉春叹道：&ldo;去年过年没回去已经是我们的不是了，这回团圆节二爷回去，我没有理由不跟着。再者说，我怕我不跟着，夫人会给二爷塞人。&rdo;

思琴听了脸上有了几分郑重，刚要说话，见姜玉春已经歪在靠枕上闭了眼睛寻思事情，便不再出声，只到门口招手，叫了两个小丫头进来，一个打扇，一个捶腿。

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饭点，被罚禁足的李姨娘和张姨娘都打发丫头去大厨房，说了几样想吃的清凉菜叫厨房准备，没一会儿，丫头们从大厨房回来，都带回了一件稀奇事。

张雪雁的小丫头可儿在榻前陪笑道：&ldo;奴婢到大厨房那，正巧听见厨房二等管事李嬷嬷在骂王婆子，说她这几天就不着调，整天乱跑，这一早上又没瞧见人，快到晌午才回来，耽误了二奶奶的汤。王婆子扯着脖子喊，说帮二奶奶弄什么神医的方子，刚去上房回了话回来，若是不信的话让她只管和二奶奶跟前的丫头们掰扯去。李嬷嬷恼羞成怒，两个人撕扯起来，后来还是厨房的大管事出来，喝住了她俩这才算完。&rdo;

&ldo;神医方子？&rdo;本来漫不经心地歪在一旁让优歌给她染指甲的张姨娘，忽然眯起眼睛，疑惑地问道：&ldo;治什么的？&rdo;

可儿脸上多了几分神秘，压低声音回道：&ldo;听上房的小丫头说是治血虚的，调养身子最管用。说有一家的少夫人，几年生不出孩子，吃了这个方子，生了个大胖儿子。&rdo;

&ldo;呦！&rdo;张姨娘将手抽了回来，自己立着手，一边欣赏着自己新染的指甲一边嘲讽地冷笑道：&ldo;怎么？生不出孩子着急了？我说怎么好生生地忽然打发人来说一会来大夫诊脉呢。怕是给看方子当幌子吧。&rdo;

可儿嘻嘻笑着点头说：&ldo;李姨奶奶屋里的媚儿也是这么说的。&rdo;张姨娘忽然冷了脸，叫可儿到跟前来，指着李姨娘院子的方向问：&ldo;怎么，她的丫头也听说了？&rdo;可儿见张姨娘脸色不善，连忙回道：&ldo;李姨奶奶说中午想吃凉拌笋丝，叫媚儿去告诉厨房，正好也被她瞧见那一幕了。&rdo;

张姨娘闻言忽然沉思起来，优歌凑到跟前小声说道：&ldo;姨奶奶，若是真有这种好方子，姨奶奶何不照着方子调养调养？&rdo;

张姨娘嗤笑道：&ldo;你傻啊，二奶奶好容易得的好方子，会给我们用？再者说了，我用方子管屁事，二爷都不来我屋里，我身子调养的再好也生不出个蛋来。&rdo;

&ldo;姨奶奶！&rdo;雅诗正好从外间进来，听见这话忙叫住张姨娘。张姨娘虽面色不虞，但却没再说什么，只将佳词手里的扇子夺过来，朝可儿扔去：&ldo;还不滚出去。&rdo;可儿应声连忙退了出去。

优歌见雅诗进来，面色也冷了两分，语带嘲弄地笑道：&ldo;姐姐今日不当值，怎么也过来了？难道还怕我和佳词伺候不好姨奶奶不成？&rdo;

雅诗看了眼优歌，正色道：&ldo;刚才姨奶奶当着小丫头说那些话，你就该拦住。这些小丫头嘴碎的很，又整日各院窜，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把我们屋里说的话给抖搂出去。如今姨奶奶被罚禁足，更该小心谨慎才是。&rdo;

优歌凉凉地冷笑道：&ldo;我们是不如姐姐，做什么都不对，那我们都走就是了，留姐姐一个人伺候姨奶奶，省的抢了你的先儿。等你功劳更大了，说不定还能抬举成二爷的通房什么的呢。&rdo;

&ldo;你浑说什么呢？&rdo;雅诗不禁涨红了脸，指着优歌气的说不出话来。优歌冷哼道：&ldo;怎么？我说错了吗？若姐姐不是这么想，为何事事都要压我们一头，非得显出你来？&rdo;

&ldo;够了！&rdo;张姨娘听了怒火中烧，袖子一甩将小桌上的果品都打翻在地，&ldo;原来你们一个两个都存了这个心思，当我是死人呐？&rdo;唬的雅诗、佳词、优歌三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ldo;姨奶奶，奴婢不敢！&rdo;

&ldo;不敢？&rdo;张姨娘怒极反笑，弯腰一把够到优歌的头发，使劲拉住拽到自己跟前来，&ldo;你给我说说，刚才说的通房是怎么回事？&rdo;优歌疼的脸都皱了起来，满脸泪水不敢多言。雅诗跪到张姨娘跟前忙道：&ldo;奴婢打小伺候姨奶奶，只盼着姨奶奶好，奴婢从来就没有优歌说的那种肮脏心思。奴婢这时候过来，只是打听到一些关于那药方的事，想过来回姨奶奶。&rdo;

张姨娘听了这才松了优歌的手，也不理雅诗，只用脚踢了踢优歌问：&ldo;你想当通房？&rdo;优歌连忙磕头哭道：&ldo;奴婢不敢，奴婢没有那个心思。&rdo;

&ldo;没有最好！&rdo;张姨娘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指，随后将手帕仍在优歌头上，冷哼道：&ldo;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有旁的心思，别怪我翻脸无情。&rdo;三个大丫头磕了个头，诺诺地连声应是。张姨娘这才满意了，精致地脸蛋上露出一抹笑容：&ldo;优歌，出去把你脸上的眼泪给我洗干净了。佳词，把屋里收拾干净，二奶奶说一会有大夫来呢。&rdo;待打发了她二人，张姨娘才看了眼雅诗：&ldo;听说什么了？&rdo;

雅诗低声：&ldo;这药方最初是王姨奶奶打听到的，回了二奶奶，二奶奶才指使了厨房的王婆子去弄药方。二奶奶今日叫大夫来就是瞧药方的。我估摸着若是药方是真的，配出的药来王姨奶奶也能得一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