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她是一时疑惑,而后被她忽略过去,可是今日和三叔的一番话,却让她不得不对眼前的男子产生怀疑。
三叔虽未言明,可是姜荞与他相处甚密,自然是明白下棋时他言语中的含义。她姜荞如今身为薛家寨的当家,要保全薛家寨所有人,若有人会威胁到薛家寨的安慰,她定不手软。
饶是此人是她姜荞的相公,也没有例外。
顾缺看着身前一脸凛冽的姜荞,虽是被掐着脖子,却没有任何的反抗,低头淡淡笑着,好似此刻正在闲庭散步的闲适模样,薄唇略显苍白,字字极是悦耳。
&ldo;娘子,我是你相公。&rdo;
姜荞虽有些愣住,可是也好歹是薛家寨当家的,自然没有这么容易被糊弄过去,言辞冰冷道:&ldo;前些日子,你体虚卧病在床,口不能言语,如今却突然好了。你这般装聋作哑,是何居心?&rdo;
起初她没有怎么注意,可是如今细细回想起来,这厮一副淡然从容之态,哪里有半分哑病初愈之状。
&ldo;可是娘子,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自己是哑巴。&rdo;顾缺不急不缓,从容作答,连柔和的眸色,都未曾改变一分。
姜荞的手一顿,的确,她只是见此人醒时不言不语,才以为……这么说还是她的错!?
顾缺隐隐皱了皱眉。
&ldo;其实也不然,早前的确喉咙疼痛不堪,才久久不能言语,如今在榻上修养了几日,已是渐渐好转,让娘子误会,是为夫的不是。&rdo;
姜荞非常佩服她家相公融入这个角色的速度……
&ldo;娘子放心,如今……如今我俩已是夫妻,我自然不会做伤害娘子的事情,为夫自小体弱,娘子亦可以放心,即使我想做什么,也没有那个能力。&rdo;顾缺说着,微微敛睫,浓密的羽睫覆下,借着昏暗的烛光,落下两道斑驳的阴影。
姜荞看了,顿时化成了绕指柔。
怎么……感觉是自己欺负了他?
姜荞觉得有些心虚,尴尬的收回了手,清了清嗓子道:&ldo;即是如此,就当是我冤枉了你。你且记住,无论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如今你已是我薛锦绣的相公,便要老老实实的给我待在薛家寨,不许闹事。&rdo;
顾缺点头应允。
&ldo;还有……&rdo;姜荞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弱了几分,不自然道:&ldo;以后……不用叫我娘子,旁人都唤我阿绣,以后你也这么唤我好了。&rdo;
这一声声娘子娘子,让姜荞颇为不适应,但是若是直言她的全名,却又显得有些生疏,她可不想再闹出类似&ldo;薛大当家婚变&rdo;的谣言。
顾缺落寞的神色倏地敛起,好看的双眸熠熠生辉,连嘴角都浮现了淡淡的笑意,道:&ldo;知道了……阿绣。&rdo;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在他的口中却似经过了细细打磨一般,悦耳得紧。
姜荞轻轻应了一声。
&ldo;对了阿绣,你唤我屹之便可。&rdo;
姜荞猛然一顿,唇畔的淡笑倏然凝结,&ldo;你……你说什么?屹之?顾……屹之?&rdo;
顾缺看着她脸上的错愣之色,然后执起她的左手,伸手一笔一划在她的手心写下他的名字……
&ldo;意之。原来不是……&ldo;姜荞脱口而出。
顾缺眉眼染笑,抬眼问道:&ldo;不是什么?&rdo;
&ldo;没……没什么。&rdo;姜荞抬头冲着顾缺摇了摇头,笑容干涩,&ldo;这是你的表字?&rdo;
&ldo;嗯。&rdo;顾缺薄唇一撩,笑得格外的灿烂。
那笑容姜荞看在眼里,怎奈她家相公的皮相委实出色,这么一笑,真叫人心神荡漾。说到底姜荞也只是一个女子,如斯美男恍然一笑,若是不为所动,那才是不正常。
&ldo;咳咳……&rdo;
一听这咳嗽声,姜荞忙替美男相公拿了一件外袍,如今这身子刚有好转,可不能又病了,要知道她照顾得可是很辛苦的。
姜荞皱了皱眉头,踮起脚将袍子披到美男相公的身上。那浅浅温热的呼吸就在耳畔,似是羽毛般轻轻吹到她的脸侧,姜荞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烫,替他披好之后便轻轻咳了一声,&ldo;那个……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rdo;
&ldo;阿绣,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rdo;她家美男相公语不惊人死不休极为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