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说大爷,您有钱嘛就敢来我们这种地方?&rdo;
&ldo;大……爷?&rdo;他有些发愣。
青楼女子嗤笑一声:&ldo;怎么着,您这个年岁尊容,还想装年轻小伙儿不成?&rdo;
是啊,他都快忘了,自己现在是活一天老七年了。凡人的年龄,又有几个七年可以老?
他后知后觉地笑笑,缓步离开。
那个人……不喜欢青楼的莺歌燕语。
第五天,他到了一家酒馆,坐在靠窗的凳子上,捂着胸口不住咳嗽,颇有些喘不过气。
这就是老去的感觉吗?
一坛酒要二十文钱,可他数遍了全身也只有十九文。酒馆老板无奈摇头,赊了他一文。
廉价的拙劣酒水入口,他想了想,终究咽了下去。
怀英,要是你在就好了。
第六天,他到达了大唐边境,他靠着城门口费力坐下,只觉头晕眼花。
他老了,成了个年逾六十的老人,须发渐白,四肢衰竭,灵力一点点流失,多走几步都费力。
战事仍在持续,逃难的人群疯狂哭喊着涌入城池,有人不小心踩到了他,他觉得有些痛,撑着墙想站起来却又被推倒摔在地上。
手臂被石子划伤,鲜血溢出皮肉。他很想起来,可是被汹涌的人群踩挤得没有力气。
人潮散去,他抱紧那个装满狄仁杰书信的包裹,一言不发。
第七天,他终于进入了大唐国境。
大唐还是那副民不聊生残破不堪的样子,他看得心酸。
路边的小孩饿得哇哇大哭,他颤颤巍巍地走进,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却在下一刻被小孩抢走了包裹飞快地跑了。
他一路追赶甚至用上了最后残存的一点灵力,可还是没追上。
他愣愣地站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张皇失措的人,泛白的嘴唇不住发抖,空洞的眼中滑落一滴泪水,贴着干枯的脸皮流下。
那是……怀英写给他的东西啊……
第八天,他终于到了长安城,他已彻底是个老人了。
眼前有些模糊,他已经有些看不清东西了,耳朵也听得不是很清楚,背上的剑很重,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走到一座府邸门前,坐在台阶上,想歇会儿。
干枯苍老的手发着颤掏出一个馒头,颤巍巍送进嘴里,还未入嘴却被突如其来的石子打飞。
&ldo;老东西,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能呆的吗,还不快滚!&rdo;守卫士兵插着腰凶神恶煞地对他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