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是,老兄,你的行李──行李拿走了呀。&rdo;
&ldo;我搬到另一个包房去了──如此而已。&rdo;
&ldo;哦,我明白了。&rdo;
他又继续和阿巴思诺特谈起话来,波洛沿过道走着。
在离他包房两道门的地方,上了年纪的美国女士,哈伯德太太,正站着和那位绵羊脸的太太谈话──她是个瑞典人。哈伯德太太正递给那人一本杂志。
&ldo;都拿去吧,我亲爱的,&rdo;她说,&ldo;我带的东西还多着哪。哎呀,感冒是很讨厌的!&rdo;她友好地朝波洛点了点头。
&ldo;你真好。&rdo;瑞典太太说。
&ldo;别客气。我希望你好好睡上一觉,那样,明天早晨你的头痛就会好一些了。&rdo;
&ldo;只是天气太冷了。现在我得给自己去弄杯茶喝。&rdo;
&ldo;你有阿司匹林没有?真的有吗,呃?我这里有的是。好吧,晚安,我亲爱的。&rdo;
那个人离开后,她就转身对波洛讲了起来。
&ldo;可怜的人。她是个瑞典人。据我了解,她是个教士一样的人──一种搞教学的传教士。一个好人,可是不大会说英语。她最感兴趣的是听我给她讲我女儿的事。&rdo;
波洛现在已经知道哈伯德太太女儿的全部情况了。车上每一个懂英语的人都知道!知道她和她的丈夫都是士麦那一所很大的美国人办的大学里工作的。知道这是哈伯德太太的第一次来东方旅行,以及她对土耳其人,对他们不整洁的道路和铁路状况的看法。
他们近旁的那个门打开了,那个瘦瘦的、脸色苍白的男佣人从里面起了出来。
波洛一眼瞥见里面的雷切特先生正端坐在床上。他看见波洛,脸色都变了,气得沉下了脸。接着门就关上了。
&ldo;你知道,我被那个人吓坏了。哦,不是那个佣人──而是另一个──他的主人。主人!真的!他有点不正常。我的女儿经常说,我这人非常直觉。妈妈的预感总是很准确的,这是我女儿说的。对那人,我就有个预感。他住在我的隔壁,我很不喜欢。昨天晚上,我把我的几只旅行包都堵在和他房间相通的门边。我好象总听到他在拧那门把手。要知道,要是他是个杀人凶手,是个那种你有书上读到过的火车强盗的话,我一点也不会感到惊奇的。我这个人也许使人感到可笑。可的确是这样的。我被那人吓坏了!我女儿说,我这次旅行会是很适意的,可是不知怎么的我总感到有点不愉快。这也许很可笑,但是我总觉得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完全有可能发生。我真不能想象,那个很好的年轻小伙子,去做他的私人秘书,怎么能受得了。&rdo;
阿巴思诺特上校和麦克昆,正沿着过道,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ldo;到我的包房去吧,&rdo;麦克昆说着,&ldo;今晚上还没谈够呢。我想搞清楚你的印度政策是──&rdo;
他们俩走了过去,继续沿着过道走向麦克昆的房间。
哈伯德太太向波洛道了晚安。
&ldo;我想,我得上床去读点书去了,&rdo;她说,&ldo;晚安。&rdo;
&ldo;晚安,太太。&rdo;
波洛走进自己的房间,就是雷切特的那边的一间。他脱衣躺在床上,看了半小时书,然后关了灯。
几个小时以后,他醒过来了,是被惊醒的。他知道,是什么惊醒了他──是一声很响的呻吟,几乎是一声叫喊,就在附近的什么地方。在这同一蛤刻,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波洛翻身坐了起来,打开灯。他发现列车停着──可能到站了。
那叫声使他吃了一惊。他想起,隔壁的包房是雷切特。他下了床,打开房门,这时正好列车员急匆匆地沿着过道走过来,他敲了敲雷切特的房门。波洛让自己的门开着一条fèng,窥视着。列车员又敲了第二次。稍远处的另一个门里也响起了铃声并亮起灯光。列车员扭头瞥了一眼。
在这同一时刻,从隔壁的房里传来一个声音,用的是法语:&ldo;没什么事,是我搞错了。&rdo;
&ldo;是,先生。列车员又匆匆跑开,去敲亮着灯的包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