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桐本能地垂眸一看,顿时低叫起来,“啊,这是什么东西。”她一脸的惊悚兼嫌恶,急急地就想用手指挑拿开那团白色的东西,又怕弄脏自己的手指,只得生气地看向樊明宇。
樊明宇从上车后就一直在吃着口香糖,此刻喷出来粘在白桐秀发上的便是口香糖。白桐生气地看过来时,他立即流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歉意地说道:“漂亮的姐姐,对不起,我对香水过敏,闻着你身上的香水味便会打喷嚏,才会喷出口香糖,我帮你拿下来吧。”
说着樊明宇就伸出他的魔爪去扯着白桐的秀发,扯得白桐吃痛,赶紧拍开樊明宇的魔爪,在心里把樊明宇骂了千百遍。
这个天生的阴阳人,要不是遇着樊少明,现在说不定都死了,更别说能做手术,成为今天君家的孙少爷,还能在她面前捉弄她吗?
什么香水过敏?那是借口。
吐她一团口香糖,目的就是像刚才那样扯她的头发。
白桐心里知道樊明宇是故意的,表面上还得装着大度,不过听到粘在自己秀发上的白色东西是口香糖,又是从樊明宇的嘴里喷出来的,全是樊明宇的口水,她的嫌恶便明显起来,很想冲樊明宇发作,记起樊少明以及君默还在,她又赶紧把自己的嫌恶藏起来,对樊明宇温声说道:“我自己来处理吧。”再让樊明宇扯下去,她的头发会被小恶魔扯光的。
她站了起来红着脸问君默:“君总,我忘记带纸巾了,你带着吗?”
君默瞟一眼她挽在手臂上的名包,冷不防伸手从她的手臂上把名包拿过去,再打开名包从里面拿出一包散发着香气的纸巾,然后冷冷地递给了白桐,冷声说道:“白小姐的记性真好!”
白桐脸更红,讪笑着:“我忘记了。”说着接过了纸巾,用纸巾去包着那团口香糖,眼底却无法掩住她的嫌恶。口香糖有粘性,粘在头发上很难弄得干净。白桐在心里又把樊明宇骂了千万遍,要不是有大人在场,她保证一巴掌甩过去。
“白小姐,去洗手间洗洗吧。”樊少明淡冷地提醒一句,对于儿子故意往白桐头发上喷口香糖,他似是没有歉意,可见他对白桐也没有好感。
经樊少明提醒,白桐连忙转身进酒店,去洗手间清洗。
白枫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俊朗的眉头拢了拢,随即恢复正常,客气地向两位大总裁问过好,又不着痕迹地瞪了调皮的樊明宇一眼,便自顾自地进去了。
等到白家兄妹都进了酒店,樊少明才轻责儿子:“明宇,你答应过爹地不调皮的,你刚刚做了什么?”
樊明宇嘀咕着:“谁叫她利用我。”
以为拦住他,就能亲近他的大伯了吗?
仰脸,樊明宇像个大人似的对君默说道:“大伯,娶妻求淑女,你可别被美色所惑哈。那个漂亮的姐姐心不好。”
闻言,君默和樊少明面面相觑,想不到小小年纪的樊明宇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前面那一句或许是听樊离说过,小家伙记住了。后面那一句是谁告诉他的?
“她的笑很假,如果爹地和大伯不在场,她肯定会骂我,或者给我一巴掌。我能感受到她掩饰在笑容下的愤怒。”
都说孩子心如明镜,说得一点都不差。谁好谁坏,有时候他们表达不出来,但他们心里明白。
樊明宇接着说道:“我白天故意摔坏苏老师的眼镜,连镜架都被我踩坏了,可是苏老师没有生气,还担心我被镜片伤到,赶紧让我往后退开,她自己像盲人摸鱼一样摸捡着镜片。苏老师的好才是真的好。”
两件事都是他故意的,白桐和苏晓月的反应却不一样,樊明宇的心里便认定了苏晓月是个好人,而白桐则是个虚伪的人。
他的分辩方式不可取,却又很实在。毕竟他年纪太小,哪怕很聪明,可再聪明依旧是个才五岁的孩子。他没有大人那么多的想法,他只知道捉弄人,也只能从捉弄人中来看清楚每个人对他的真心假意。
“怪不得你小子一下子买几箱的眼镜送给苏老师,她的眼镜真是你弄坏的。”樊少明伸手想轻敲一下儿子,小家伙一下子就转到君默的身边去紧紧地抱着君默的大腿,对樊少明说道:“爹地,苏老师说粗暴教育不可取!”
樊少明:……
君默好笑地抱起了小侄儿,说道:“明宇,你爹地是逗着你玩的,爹地那么爱你,不会对你粗暴教育的。对了,你的苏老师真的那么好吗?从你上学到现在已经三年了,还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关于你老师的事情呢。”
樊明宇还没有回答,樊少明就在一旁哼着:“好什么好,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当老师的,我把儿子送到学校去,她没有教好明宇,还怪我宠坏了明宇,狠狠地指责我一番。”说着,樊少明把儿子从大哥的怀里抱过来,放站在地上,拉着儿子的小手就往里走,还不忘说儿子一句:“你虽然送了很多眼镜给苏老师,可惜都是平光镜,送了等于没用,对她没有帮助,最后还得爹地帮你收拾残局,问了她的近视度数重新帮她配了一副。”
君默跟着父子俩走,听到樊少明的话后,他流露出几分的诧异,樊少明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还从来没有人敢指责樊少明,就连奶奶都对樊少明让了三分,不会用重口吻对他说话,明知道他宠坏了樊明宇,也不会明着指责。那个苏老师真敢指责樊少明?
三人进了酒店,很快就被人围绕起来,想与樊少明和君默交好的人太多了。当然了,俊俏可爱看上去天真无邪的樊明宇也是很受欢迎的。哪怕在上流社会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小家伙就是个小恶魔,可他的模样又总是让人不相信他是个小恶魔。
君默不喜欢应酬,今晚这个酒会如果不是要给筹办方几分面子,他都不会来。
与熟识的几个人打过招呼后,他就在角落里坐了下来,也不喝酒,更不会与人聊天,冷冷地看着酒店里的人们。
“大伯。”樊明宇走过来,往君默身边一坐,懂事地问着:“大伯不喜欢这种场合?”
君默只是摸摸他的脑袋,没有说话。
樊明宇向一名侍者招手,那名侍者便端着托盘走过来,樊明宇吩咐那名侍者把托盘里的几杯红酒都摆放在君默面前的小茶几上。
等侍者一走,他迫不及待地端起一杯红酒就想喝。
“君总。”
酒还没有粘到呢,耳边又传来了白桐讨人厌的叫声。白桐的声音其实很甜美,不过樊明宇就是不喜欢,真不愧是君默的侄儿呀。不管白桐多么漂亮,身份多么的高贵,不喜欢就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