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诗音恭敬地点了点头。
这些道理她都明白,可一想到慕淮的第一个女人很可能就是那满脸麻子的容氏女,她便觉得如鲠在喉,甚至是恶心膈应。
但她现在属实不该再去想那容貌鄙陋的容氏女,那在东宫的神秘女子,才是眼下的最大威胁。
她近日派人打探过那女子的消息,可东宫驻卫森严,下人们口风又紧,她丝毫未能探得那女子的身份。
有宫人说那女子生得极美,翟诗音自是也料到了。
若她生得不美,怎会被慕淮那样倨傲又冷漠的男人看中?
皇后瞧出了翟诗音的心思,道:“你若想见那女子,明日本宫便宣人让她到未央宫来。虽说此女无名无份,但到底也是太子的女人,而本宫既身为皇后,她合该来此参见跪拜。”
皇后想,一寻常的民女罢了,身份低贱。
让她来未央宫,还是赏她面子。
翟诗音面露笑意,恭敬回道:“多谢娘娘。”
是夜,翟诗音未能安睡,脑中一直在想着那女人的容貌。
待至次日时,太子却遣人来未央宫,说那女人突有了疾病,身子抱恙不宜来未央宫见皇后。
可那女人到底患没患病,又有谁能知道?
眼下春日将至,宫中梅苑的寒梅即将凋零,翟诗音想着这日便去梅苑为皇后采些梅雪,以做烹茶之用。
翟诗音怀着心事,经行过了东华门,看着峻宇雕墙的东宫中,冒出的重檐阙楼。
那双清丽的美目,带着深深的渴望。
早晚,她都要住进去。
不急于这一时。
翟诗音善舞,步履亦似翩跹,携着两名宫女走到了梅苑处。
待至梅苑时,却见一陌生女子正亭然站在泛着幽香的梅林中。
翟诗音离那女子愈近,待看清了那女人的相貌时,眸色不禁微变。
那女子可谓雪肤花貌,靡颜腻理。
生了副极为艷丽又有冲击力的秾美相貌,雪不及她肤色新白,梅花亦不及她柔唇娇媚。
她眉心点的花钿,正在晌午的日头下泛着熠熠的辉光。
如此绝色,到哪儿都是艳压群芳,太让人自惭形秽。
若不是地上落了影,翟诗音都以为这人是梅花精变得。
她下意识得用手抚上了自己的脸。
明明她对自己的相貌是顶自信的,但眼前这个陌生女人的相貌,属实强出她太多。
她在这样的美人面前,只能被称得一句小家碧玉。
这女人到底是谁?
翟诗音心中渐渐有了答案,却也生出了慌乱之情。
丹香站在容晞的身侧,低声道:“姑娘,有人来梅苑了,奴婢瞧着,好像是翟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