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晞用纤手半撑起了身子,弱声问道:“陛下要东巡?那会带上臣妾吗?”
慕淮将她发髻上的九龙四凤冠摘下,回道:“朕问过太医,你生下珏儿后,体质还是虚弱,所以此番出巡,朕不能带你一同去。”
见华贵的绡纱帷幔被轻放,容晞心中在一瞬间,突冉了恐慌。
她从未想过,慕淮会离开她那么久。
她又问:“那陛下要去多久?”
慕淮高大的身形落了影,已将娇小的她紧覆。
重制的帝王冕衣和她的皇后袆衣也早已落至了华毯之上
慕淮将容晞掩住唇畔的手移下,嗓音透着哑地回她:“少则一月,多则两月,朕尽快回汴都陪你。”
二人进内殿时,刚过午时。
现下,天色已然渐昏。
内殿炉烟浥浥,略带着甜靡的气味。
容晞绷着身子,眼缝里渗出了簇簇的泪水。
慕淮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水,耳畔是更漏的迢迢递递,和女人用那副甜柔的嗓子,嘤泣着唤他:“黄桑…黄桑……”
男人的臂膀本就虬劲有力,近来又勤于习武,体魄愈发矫健阳刚。
听她又唤他皇上,慕淮清俊的脸带着隐忍和克制,他单手扳正了女人巴掌大的小脸,低声命道:“不许唤皇上,要唤夫君。”
容晞闭着双目,眼前本该是一片黑暗,现下却是白光阵阵。
她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乖顺地依着慕淮的命令,嗓音甜哑道:“夫君……”
慕淮奖赏般地啄了下女人的小嘴,随后大手握住了女人的柔荑,与她十指相扣,又命道:“乖晞儿,睁开眼。这回争气些,同朕一起。”
次日慕淮下朝后,便将户部尚书叫到了乾元殿中。
户部尚书是第一次单独面见新帝,心里自是有些紧张的,见年轻英俊的新帝端坐于御案后,便猜他应是要询问税赋或是军需开支等事。
却没成想,新帝竟是同他问起了,他手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官员——陶畅。
慕淮前世登基时,只大赦了天下,亦忙于练兵讲武,并未东巡,以稳内政。
今世,他并没有如前世般,急于征募兵士,只在京郊圈地,让尹诚先练着大齐现有的精兵。
如今大齐有战马两万匹、步兵五十万、骑兵十万、弓弩手五万。
兵力只比北燕略强了些,也可说是同北燕不相上下。
两年后的那场旱情不可避免,前世齐国死了不少百姓,粮食歉收,可军垧又万万不能断。
旱情一过,户部便递上了折子,说大齐的人口锐减。
所以在他攻伐北燕的那年,兵士中并无太多的青壮人口,大多都是年过而立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