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携她出殿时,还命宫人:“将这处收拾好,若留下一滴那贱人的血在皇后宫中,朕惟你们是问。”
待至乾元殿后,容晞仍觉心有余悸。
慕淮的面色一直阴沉得可怕,可一举一行,却又很关照她。
他下朝后,便直接同她去看了新殿,现下还穿着华裳衮冕,发上亦戴着通天冠。
阿锦被割舌头时,慕淮挡在了她的身前,他手背上被溅了一小滴血。
容晞用湿帛为他擦下那处血迹后,慕淮换了身文绫斓衫,上面的领缘镶滚着烟灰的貂绒,通天冠也被换成了白玉犀簪,瞧着陡增了几分文士的雅致。
慕淮换完衣物后,又面带嫌恶和愠怒地洗了数遍手。
明明此时,男人的表情是愠怒的、令人生畏的。
可容晞却在慕淮的眼中,瞧出了几分郁气。
她颦眉,走向了男人的身前,亦用纤手覆住了男人的大手。
容晞的掌心柔软细腻,慕淮见自己的手指被她握住,便掀眸,语气还算冷静地问她:“你不信朕?”
慕淮的声线很平稳,但容晞却从这话听出了些许的委屈。
直到阿锦自尽,她才能完全确认。
这一切,都是翟太后的阴谋。
她想用这个阿锦,来离间她和慕淮之间的关系。
容晞垂眸,细声回道:“臣妾信夫君。”
慕淮将她的手甩开,复站直了身子,又沉声道:“朕只认你生的孩子,也只会同你生孩子。”
容晞颔首,即刻回道:“臣妾知道。”
慕淮观了观容晞的神情,觉得自己想表达的话意,这女人并没有理解。
看她的神情,定是觉得他这番话,是在同她表明,他只认嫡子。
慕淮心绪很乱,他上下看了容晞一眼。
半晌,终是面色发阴,且不发一言地离开了乾元殿。
庄帝驾崩后,慕淮命宫人在雍熙禁城内设了个武场。
他的怒意无处发泄,便唤侍从端来了数十篓箭,每篓都有上百支箭羽。
慕淮要在这儿武场耗上一下午的功夫,直到这些箭羽都正中靶心,他再回去见那女人。
实则,他现在很想将那女人制在身下,听她用那副娇音软嗓不断地嘤嘤啼泣。
最能抚慰他的,还是这女人温香又娇小的身子。
中郎将拿来了他平日常用的长弓,慕淮却嫌这弓过轻,他在一众侍从惊骇的眼神下,将那长弓折断。
上面镶的宝石落在他手心里后,亦被他捏成了齑粉。
慕淮命中郎将:“去将承渊弓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