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听罢,语气怯生生地对容晞和王太妤连连认着错,可眼神却没存多少惧怕。
王太妤的手背被热茶烫得,是火辣辣的疼,不由得颦起了眉目。
容晞又命丹香:“去为王太妤寻些冰水和烫伤膏药来。”
丹香应是后,王太妤的宫女却对容晞道:“皇后娘娘…我们主子在冬日是浸不得冰水的。”
王太妤耐着手上的灼痛,勒令那宫女噤声,又对容晞解释道:“嫔妾宫人口无遮拦,还望娘娘恕罪。”
容晞语气略带愧疚,回道:“是本宫的宫人办事蠢笨,王太妤的手生的美,万望不要留下疤痕才好。”
丹香端来了一盆冰水,却略有些无措地对容晞道:“娘娘…椒房宫里没有烫伤药膏了。”
容晞扬声又命:“赶紧再去尚药局取一些来…顺便再叫上太医,来为王太妤看看伤势。”
丹香颔首应是,正要出宫去尚药局,容晞却再度将她唤住,她没让丹香跑腿,反是让丹香用帛巾沾些冰水,让她主动为王太妤冰敷手背。
王太妤自是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她知道丹香是容晞身侧的大宫女,她既是让大宫女服侍她,便是用另一种方式尽表了对她的歉意。
容晞又关切地询问道:“王太妤的手既是浸不了冷水,那用沾了冰水的巾帛敷一敷,可有大碍?”
王太妤笑意温和地摇了摇首:“无甚大碍的,嫔妾多谢皇后娘娘关切。”
容晞颔首,道:“太妤无需言谢,只是适才你那宫女说,你冬日浸不了冰水,这是因为什么缘故?”
王太妤再度落座圈椅后,淡淡地回道:“妇人之疾罢了,每到冬日,嫔妾的月事总会不顺,太医叮嘱嫔妾不能着凉,嫔妾的宫女才说了适才的那番话。”
容晞表情状似关切,眼里却带着些幽深的笃然。
不经时,太医便到了椒房宫。
王太妤的手背被及时冰敷,痛感已然渐渐消褪,表情也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但太医既是已至此,容晞还是命着丹香,让她为王太妤涂了些烫伤膏药。
太医恭敬道:“这些膏药涂下去,保证太妤手上的烫伤明日便消,且完好如初,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王太妤点了点头,本想着这太医便可退下了。
谁知容晞竟道:“太妤,这太医既是都来了,不如再让他为你诊诊脉,顺道看看你这月事不顺的小疾。”
王太妤认得这位太医,他是新帝慕淮的心腹,虽然年纪尚轻,却是太医院医术最高的太医。
王太妤也想让这太医为她看看身子,其实庄帝在世时,她便有这毛病了,却因着位份不敢恃宠生骄,更不敢动不动就请太医来瞧病。
她刚进宫时,从前的翟皇后念及她年岁尚小,对她还算照拂,有一次她患了风寒,皇后便遣了位老太医来为她诊脉。
王太妤的风寒很快便好了,又恢复了以往的康健,往后的日子,来为她瞧病的太医也总是这位年岁已高的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