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放人。”他说:“你去,就说今时不同以往,如今的地价不比从前,只茶山和作坊不能抵押,还得加上单家的宅子才行。”
抵了茶山作坊,单家姐弟还有退路,只有把所有退路堵死才行。
。
“你们还想要宅子作抵押?”
单云慧听后,怒不可遏。
“我单家以二十七亩茶山和一间作坊抵押,按照如今地价抵押七千两绰绰有余,你们居然还想要宅子,欺人太甚!”
围观的街坊们听了,也窃窃私语起来。
“这些人怎么还能要宅子呢?宅子都抵了,单家姐弟还怎么活?”
“是啊,他们分明是想逼死单家姐弟啊。”
“估计是见单家没家主,才这么欺负人,也太不厚道了!”
赌坊的人被指指点点却并不在意,抱臂站在单家门口:“你说的地价是以前的地价,现在整个建安的行情都不好,地价便宜了,光茶山和作坊哪够?至少还得加宅子。”
“我懒得跟你们啰嗦,要钱还是要你们阿弟的命,自己考虑。”
说着,他挥手,欲离去。
“等等。”一直沉默不语的单云华开口:“我们抵。”
“云华?”单云慧望着她:“宅子抵出去,我们单家就没了。”
单云华压下喉咙的那股酸涩,沉重道:“阿姐,云璋比宅子重要。人在,根就在,根在,单家就还在。”
说完,她艰难地吩咐:“明夏,去取宅子房契。”
围观的皆是附近的街坊邻居,单家姐弟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单家父母去世,姐弟三人本就过得辛苦,没想到今日沦落到连宅子也抵押的份上。过了今日,兴许单家姐弟就要流落街头了。
这样一幕,岂不叫人动容,不叫人心痛?
可面对赌坊这些凶神恶煞的人,谁也不敢为单家出头,毕竟这些人他们惹不起。只能沉默地摇头叹气。
“小姐,”明夏早已泣不成声:“宅子抵了,我们在建安就没住的地方了。”
“去吧,去取房契来。”单云华低声道。
“嗯。”明夏揩了把泪,点头。
她正要转身进门,这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了个吊儿郎当的声音。
“哎呀,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发生何事了,小爷也瞧瞧。”
只见一人白衣玉冠挤进人群,他折扇轻摇,瞥了眼那几个壮汉,视线便落在单云华身上。
然后一脸诧异:“咦?这不是单二小姐嘛,发生何事了?”
单云华以为他是来讨茶吃的,劝道:“蔺公子,今日我单家有点事,恐怕不能招待您了。”
“吃茶的事不急,改日也行。”他凑近明夏小丫头打量了眼:“哎?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了?”
蔺琰撸起袖子:“青天白日居然有人敢欺负女人,跟小爷说,小爷帮你们出气!”
“蔺公子,”单云华道:“今日寒舍确实有要事,且容我处理了再与你说。”
蔺琰不以为意:“不就是你阿弟欠了鬼辟钱嘛,这等小事何必抵宅子,我帮你处理就是。”
“嚯!”赌坊的人一听,应声:“这位公子好大的口气,你知不知道单家少爷欠了我们多少?”
“那你说说,多少?”蔺琰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两万!”那人伸出两根手指:“怎么,难道你想帮单家还这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