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郁颜的哭声戛然而止,双手抱住床榻边的银木柱便准备撞。
好在男人眼疾手快,一双温热的手背直接阻挡住姑娘作势向前的额头,“公主万万不可有轻生的念头啊!”
郁颜哭的很大声,万念俱灰道,“夫君死了……我也不想一个人苟活在这世上了。”
“死了?”男人愣了愣,笑着补充道,“您误会了,他现在只是昏迷了,在太医院的厢房内住着呢……”
“这么说他没死?”
怕生的郁颜也不知怎的,对眼前的男人有种没由来的信赖感,激动的双手一下拽住男人的衣袖。
男人的视线在姑娘的手上停了几秒,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死。”
“我要去看他……”许是情绪趋于平静,郁颜的性子渐渐回到了往日里的胆怯,“可、可以吗?”
男人恭敬的朝她鞠了个躬,“公主殿下的吩咐,自然不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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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内。
太医们正围在案桌边窸窸窣窣的议论。
“你们说殷统帅把敌方的将领和一个女人带回来……是出于什么意图?”
“不知道,不过这男人的病状还真不太好治。”
“是啊,受了殷统帅一刀还能活着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男人轻咳了声,太医们的八卦纷纷顿时消散,一个个毕恭毕敬道,“殷统帅好。”
郁颜听见男人低低的“嗯”了声,视线凝固在床榻上的人身上。
曳着虚弱的步子,姑娘紧张的朝着邱韫衍移步。
此刻,他平躺在冰冷的席榻上,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道直线,全然失去平日那般玩世不恭的模样。
良久之后,郁颜才平复自己的情绪,吸着鼻子转头看太医,“请问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阿?”
为首的太医顿了顿,“不好说,许是下一秒就能醒过来,许是……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眼瞧着郁颜的眼泪即将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却又想强行忍住不让人看见。
太医们口中的殷统帅适时的率着众多太医离开了太医院。
留小夫妻俩独处的时间。
冰凉的指尖颤颤巍巍的触上男人露出的那截削瘦的手腕。
医书上著写的偏方倏忽显现在郁颜的脑海中。
平心而论,像郁颜这般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是最怕疼的。
白的几乎透明的小手忙不迭从桌上偷拿了把锋利的小刀,徐徐停在自己奶白色的腕前。
郁颜咽了口口水。
莹白的肌肤上出现一条深深的血印。
左手微捏开男人的下颌,粉红色的液体颗颗坠入邱韫衍的口中。
殷统帅进门时,映入眼帘的,是瘫倒在床边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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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物换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