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承刚一出寝殿,就见荣谷正跪在殿外,于是连忙走过去,问他说:“荣谷,你怎么跪这儿了?”
“我。。。。。。,没什么,殿下他。。。。。。他醒了吗?”
“还没,”见荣谷情绪低落,说话又吞吞吐吐,颜承不禁蹲下来,问他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
“我。。。。。。我只是在想,”荣谷深低着头,低声道:“此番,殿下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嗯,那你此刻跪在此处是何意?”
“请罪”
“请罪?”
“嗯!”
颜承一听,连忙提醒他说:“你糊涂了,殿下既然救你,又怎么会怪你?你就等殿下醒了,好好去道个谢,日后当差时依旧尽心保护殿下也就是了,何来请罪一说?”
“我。。。。。。”
“还有啊,我刚刚已经问过顾姑娘,她说殿下是因为患有心疾,不堪剧烈活动,才会昏迷的,并非是因为受伤,所以你无须太过自责。”
“殿下患有心疾?”荣谷着急的说。
“是,之前的几次昏迷都是因为患有心疾的缘故。”
“原来如此,”荣谷低下头沉思片刻,又说:“殿下有心疾却还奋不顾身救我。”
颜承并没有听清荣谷的后句说的是什么,只是听见了“原来如此”这四个字,便以为他听进去了自己的劝解,于是径自站了起来,然后又叫荣谷说:“行了,快起来吧!”
可荣谷却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说:“其实,也不全是为了请罪。”
“那还有什么?”
“我。。。。。。我心中有愧。”
“有愧?”颜承顿感疑惑万分,于是又蹲下来问道:“此话从何说起?”
荣谷抬起头看向颜承,解释说:“你我奉命保护九皇子,职责所在,不敢有失。可是,不瞒你说,当日九皇子拿着信鸽质问你我,威压之下要你我表明忠心,我曾对此有过怨气,可是如今看来,九殿下并非是要你我的忠诚,而是真心与你我交付心意。”
“怎么。。。。。。你。。。。。。你还,你还这么想过?”颜承惊讶的问道。
“你就不曾这般想过吗?”
“不曾”
“为何?你我同在北辰殿任职,所见所闻具皆相同,可你为何从一开始就相信九殿下的为人?”
颜承听完,轻叹了口气,然后说:“有了孩子以后,每每站在北辰殿外,总会想起九皇子的境遇,也会想起,我们都是从孩童时代过来的,应当明白孩子都需要些什么,除了父母的陪伴,还有师长的教诲、身处困境时的引导,诸如此类,缺一不可,可是这些,九殿下都不曾有过,若不是梁王殿下时常探望,恐怕都要与世隔绝了,在那无边的孤寂与黑暗之中滋生出来的却是向阳的习性,这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荣谷听完,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低下了头。
颜承见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不过,我也是有了聪儿以后才有的这些想法,你还没有成亲,没想过这些也是情理之中。”颜承停顿片刻,又说:“荣谷,你细想想,这么多年,九殿下行事,是否光明坦荡,从无阴损低劣?”
其实荣谷早就已经想明白了,不然也不会心怀愧疚,于是不假思索的说:“是,殿下行事的确磊落,所以我才觉得此次是我多想了。”
“那就好,”颜承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你想通了就好!好了,殿下还不知何时会醒,你一直跪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先起来吧!”
可荣谷却摇摇头,说:“我等殿下醒来。”
“那好吧!”说完颜承就起身走到了殿门口,可这时,他却突然想起自己今日骑回的马还没有还,于是探着头朝殿内看了一眼,见刘熙还没有醒,便又走回到荣谷身边,对他说:“荣谷,我今日骑回的马是我跟一个商户借的,我答应过他会尽快还回去,所以我现在去还马,殿下醒了如果问起,你就帮我跟殿下说一声。”
“好”
说完颜承就走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以后,刘熙苏醒过来,叶蓁见他醒了,连忙放下书本,凑到床边,问他说:“殿下,您感觉怎么样?”
“我。。。。。。我感觉我好像睡了很久,感觉浑身上下都很轻松。”刘熙一边体会一边说着,说完,他便坐了起来。“顾姑娘,你睡醒了?”刘熙柔声问道。
“嗯!额。。。。。。”下意识的“嗯”了一声以后,叶蓁才想起自己是被荣谷叫醒的,但她还是说:“嗯,睡醒了。”想到荣谷,叶蓁便跟刘熙说:“殿下,我刚刚回寝殿的时候,看见荣守卫正在殿外跪着,我问他为什么,但他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