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心画的眼中光芒在一点一点覆灭,到最后只剩一片哀色和绝望,她垂下了眸,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你是不是早知道自己身体里被种了毒?”
“你说呢?”落景寒反问。曲心画身体轻颤。
我听得不由心中叹气,毒在他身体里,岂有不知道的理?
“那你知道种了那个毒时间长了。。。。。。会死吗?”
落景寒突然怒冷了眼,像淬了钉子般直直射向她,“如果是用一次次背叛城哥而换来的命,我宁可死了算了。”高城蹙眉轻斥:“寒!”
落景寒重喘着气,慢慢将情绪压下后才漠然而道:“还不把事情源源本本说出来吗?”
曲心画凄凉而笑,抬起眼,“上船之后我就接到她指令让配置一种与棕黄遁蛛类似的毒,但必须毒性剧烈,能在几分钟内就致人以死。我足足配了三天才成功,她又令我将毒放在指定的地方。”
“放哪?”落景寒逼问。
她默了默,答:“就是这间船长舱房的窗户狭缝里。”在她话声落时,我就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独立舱房与别的不同,除去舱门两侧都有一扇小窗,顶上还有天窗。
落景寒又问:“然后呢?”
却听曲心画道:“不是已经截获我与她的通讯了吗?何必再来问我。”
“哈!”一声怪笑从旁传来,出自疯子,他抬头看看天,再低头踩踩地,然后才啧啧两声道:“原来是有人监守自盗,还像来冤枉我家花花。可你这功课没做足啊,那什么遁蛛的个能有我家花花大吗?我们花花可是标准的中华神蛛,岂是那些凡品能比的?”
我听着额头直冒黑线,咬牙而道:“疯子,你能闭嘴么?”还中华神蛛,这牛给吹的。。。。。。
疯子给了我一个委屈的眼神,却也是真闭嘴了,就是那小眼神一直往我这觑。我不去理会他,曲心画的话意里已将大致情形表露了,她被指使制毒、藏毒,但没投毒,而陈勇死后又被指使要将这命案栽赃在疯子身上。在这之前,她应该并不知那人指使她制毒的动机,因为她并不知道疯子有花花。
到船长的命案,似乎都无需她再做什么,因为已经有人将一切证据的矛头指向了阿蛮。选择在离疯子舱房如此近的船长室这动手,其目的就是为了引动阿蛮,是看到了之前阿蛮与高城激斗的一幕认为阿蛮的危险性更大吗?
但这其中有矛盾,按理曲心画把毒放在指定的船长室玻璃夹缝内,加上我画影里所获取的讯息,船长就应该是杀陈勇的凶手了,等于说他是那人安排在船上的另一只黑手,可为什么他会死?
我留意到始终沉默的高城双眸一直沉定地观测人群,他似乎在搜掠,第三个人!
没错,这艘船上除去曲心画、船长,还有第三只手,他是谁?藏在怎样一副面具之下?都无从可知,但可以肯定,他就在这些人里面。
我突然想到一些事,这艘船据周通说是从外面开到林雅的,平时那个隐秘码头并没有船只。所以这群以船长为首的船员们,不可能是临时组建的。那么高城于这艘船、这群人是什么地位?主导还是雇佣?
回想之前高城与阿蛮在船头甲板激斗时,谢锐下指令,船员们就都围堵上去了。这样的情形并不像是单纯的主雇关系,更偏向于从属。那么没在这船上的那人,是如何买通船长和那第三人的?也或者,是否还有第四人、第五人?
这么一想后,立即觉得那一张张看似惊惶不安的脸背后,都藏着难以捉摸的心思。
“阿锐,先带寒去治伤,其余人都回各部门,半小时后准备起航。”
谢锐应了一声后就跑过来扶起落景寒,喊了一人帮忙抬起。等人散去后,我本想让疯子和阿蛮也暂时先回舱房,但见一个中年男人走到跟前,询问高城:“楚先生,船长出事了,指令调度都没法安排,确定半小时后要起航吗?这会有很大风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