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从裴家出来,稍微上扬的嘴角渐渐坠下,紧紧抿着略显苍白。
回到车上,给裴微微发了条短信,静静等了十几分钟,手机都没有震一下,才自嘲的笑了笑,发动车子离去。
景逸戳了下裴微微的额头,“干嘛呢,发什么呆,”
“啊,”她拿着手机神情有些茫然抬起头,对面几个装修工人都奇怪的看着她,她揉了下鼻子,“刚走神了,麻烦在说一遍!”
“裴小姐,按照你的要求,我们做了预算……”
裴微微突然有种听不懂中国话的感觉,或者该说是暂时性失聪了,眼神呆滞的看着对方嘴巴张开,闭上,张开……耳边却是静悄悄的,唯有心里乱糟糟。
秦修的短信很简单——你母亲说你忘记拿走咸菜,我带回家了。
她搬出了独住,一方面是不想长时间面对裴母,她别扭,不习惯,在说都告诉对方自己要复婚了,总住在娘家也不是个事儿。另一方面无非就是躲着点秦修,不想让他总把自己当成一个“精神病”患者,而且也不利于自己“勾搭”的计划。
但也不知道是她潜意识里就想等着他发现,还是真的就是自己疏忽?可明明就是一个很容易就拆穿的谎言啊,所以还是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她是真的喜欢秦修,可自己也确实是个满身缺点的人,每每面对他,她那隐藏很好的自卑总会时不时跳跃出来捣捣乱。
那么等他发现,是发现什么?是自己爱说谎?又任性?还是让他发觉自己对裴母的别扭?或者用此试探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景逸深深的看了眼她,叹了口气,对着几个工人开口道,“今天先到这里,你们明早在来吧,辛苦了!”
送走后,景逸坐在她身边,碰了下她胳膊,接着拍着自己的肩膀,“借你靠一会儿,不收你钱,记得别把鼻涕眼泪弄我身上就成!”
她白了他一眼,不满道,“说得我跟失恋似的!”
“很像啊!”他戳了下她的脸,“不过到也像怨妇?要不思春?”
她抓着他袖子,死劲蹭了下自己的鼻子,接着故意抽了两下,“哎呀呀,正好没纸巾用,谢了!”
“阿玛尼新款,一会儿给我报销!”景逸笑了笑,揉着她头发,语气温和道,“说吧,和秦修出什么问题了?”
她愕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知道我绰号景半仙吗?”
裴微微乐了,接着故作嫌弃道,“拉倒吧,你也就是个蛔虫,还半仙呢!臭屁!”
景逸点头,还一脸认真,“也行,反正是你的蛔虫,要恶心也是恶心你自己!”
她瞪了他一眼,他笑出声来,伸出手轻轻拥着她,嗓音里满满的温柔,“微儿,做真正的自己,我希望你过的快乐!”
他的懂,让她感动,鼻子有些发酸,用手肘推开他,撅着嘴嚷嚷,“干嘛,干嘛,占我便宜啊!”
“不行?”
“不行!”
“那你占回来吧!”
“必须滴!”她凑过去,熊抱住,死劲蹭,哼哼道,“小景牌知心姐姐,又实惠,又好用!”
“……”景逸一头黑线!
……
直到夜幕降临,秦修都没有等到裴微微。
翌日清早,他刚到医院就接到景晨的电话,对方告诉他,昨晚问过景逸了,说是一次犯病晕倒在路上被裴微微送到医院,然后就认识了!
景晨还强调了下,他弟弟说知道她结婚了,但不清楚她就是秦修的老婆。
“秦医生,早啊!”
秦修挂了电话,看见来人是同科室的护士长,点了下头,“赵姐,早!你父亲病好了吗?”
“已经出院了,没什么大碍我就从老家回来了,今儿刚上班!”赵姐微笑着问,“你太太最近怎么样?能想起什么了吗?”
“挺好的,谢谢。”秦修礼貌的轻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