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我家老表将,是嘴上也不说,行动上也不做!”
气氛渲染得很到位了。贝安歌将身子向朱夫人那里挪了挪,低声道:“朱夫人,你要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我家将军虽然性子冷,但若我让他劝劝你家朱大人,想必他还是愿意的。”
朱夫人犹豫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大老爷们向来有大老爷们的处事方式,何时还会关心对方家眷开不开心、快不快乐。尤其元大将军这种煞神,别以为娶了一房小娇妻,就突然从煞神变成小可爱了。
他有这闲心去管闲事?
贝安歌看出她的犹豫,缓缓地道:“这些天,不少女眷来拜年串门,我听说……现在京官颇多纳了青楼的姑娘当妾,前几日枉留情出事,怕也和此事有关。”
朱夫人当即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当真?”
“官员本是不许纳青楼女为妾的。也是犯忌的人多了,朝廷一时未纠。但不代表永远不纠。”贝安歌说着,将一碟子枣片推到朱夫人跟前,“你尝尝,这个味儿不错的。”
朱夫人哪里还有吃零嘴的心。
她懊恼道:“我就说那贱人轻浮没规矩,我家老爷瞎了眼的,被她迷得三迷五道的,非说是好人家的姑娘,为了生活沦落到青楼,但卖艺不卖身,他是救人家于水火。我呸!这说辞,青楼一天能编五十八套,就他鬼迷心窍深信不疑!”
贝安歌安慰道:“也别骂朱大人了。这么多京官,鬼迷心窍的也不是他一个。想来也是人家姑娘有手段。”
“当然有手段。”朱夫人气呼呼,声音却压得更低了,“不瞒夫人您说,我也不怕丢丑,咱们都是过来人。我家那个小贱人,我总疑心她给我家老爷吃什么药。老爷说,一沾她,就神清气爽,雄风万丈。我呸!”
“……”虽然听着有点辣耳朵,但这个信息非常重要。
给朝廷命官吃药,而且还是负责京城防务的提督,这万一有些别的歹心,后果不堪设想。
“这过分了吧?夫人可有证据?”
“倒也没什么证据。不过她们以前枉留情从良的那些姑娘,一直有联系,时不时地还聚会。我是不准的,都是小贱人,这是打算舞群贱?可我家那个不争气的说,人家都是以前的小姐妹,各自从良当了小妾,在府里也没地位,也就以前的小姐妹还能一块儿玩,你就随她去吧。”
朱夫人学着男人说话,维妙维肖。纵是贝安歌不熟悉朱提督,眼前也出现了眼瞎的朱提督一味偏心、帮小妾说话的场景。
“朱夫人……”贝安歌缓缓地,“亏得你今天与我掏心掏肺。要我说,这小妾若真给朱大人服药,朱大人得栽在她手上。”
朱夫人吓一跳:“夫人何出此言?”
贝安歌正色:“可有觉得朱大人当差,不如以前上心?对家人也不如以前关心?每日里必要与小妾厮磨?”
全中啊。
朱夫人目瞪口呆:“对啊,就是这样,所以我说他迷了心窍。”
“朱夫人,趁着没有铸成大错,将这小妾端了吧。若朱大人再这样下去,在差事上出了错,可就不是被你埋怨两句了。是要掉脑袋的。到时候,你家皮儿子,你家越秀,都要跟着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