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的!”赵氏满脸嘲讽,“三年不见,福寿堂那位居然也学会了装病。只是道行太浅,也就骗骗王鼐、王鼎一对傻子。”
唐元贞又问:“好好的,阿婆为何装病?莫非也跟爵位有关?”
唐元贞倒不是多在意安国公的爵位,她是不想任由万氏、王鼐胡闹:喔,你们想过继就过继,想换人就换人,你们当自己是皇帝老子嘛?
就算是皇帝,也有被大臣“劝谏”的时候呢。
唐元贞不在乎爵位,她只在乎王怀瑾。
可以想象,一旦万氏正的闹起来,受伤害的极有可能是王怀瑾。
毕竟王怀瑾也是万氏的亲孙子,却被如此偏心的对待,王怀瑾如何不伤心?
赵氏见唐元贞眼底闪过激愤,很是理解她的感受,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王家有她赵氏,就绝不会让万氏随意蹦跶。
……
次日,福寿堂里一片慌乱。
“太夫人发热了!”
“来人呐,快去请将军和夫人。”
“快、快~~”
王鼐难得没有喝酒,接到下人的回禀后,第一时间便赶到了福寿堂。
王鼎第二赶到,李氏紧跟在他后面。
随后,赵氏、王怀瑾夫妇、王怀恩夫妇,以及几个孙辈儿也都悉数到场。
乌鸦鸦一群人,将整个寝室挤得满满当当。
王鼐、王鼎兄弟两个跪在榻前的脚踏上,一人拉住万氏的一只手。
万氏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只吧嗒吧嗒的流眼泪。
故意熬了一宿,万氏的脸色终于不再是红光满面,而是带了些疲倦和虚弱。
“狗儿,二牛,你们以后要好好的。”万氏哽咽的说。
见惯了母亲张牙舞爪、满地打滚的强悍模样,兄弟两个第一次看到老人家如此病弱的模样,心就跟刀绞一般,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阿娘,阿娘,您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您的身子骨好着呢,定能长命百岁。”
王鼐老泪纵横,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寡母一个人养大他们兄弟的艰辛。
王鼎跟着哭:“是啊,阿娘,您不过是旅途劳顿,累到了,看了太医,吃了药,定会没事的。”
“狗儿,二牛,阿娘的身子阿娘自己知道。”
万氏满脸横肉的脸上难得挤出慈爱的表情,柔声说:“你们当阿娘这次火急火燎的进京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怕见不到你们——”
“阿娘~~”
兄弟两个不想听母亲说“将死”的话,赶忙出声打断。
“好、好,我不说这些了,”
万氏拉着两个儿子的大手,眼眸中闪现追忆的光,“想当年,你们阿爹去的早,族里几个黑心肝的还想夺咱们家的房子和田,阿娘被逼得没办法,咬牙拿着菜刀跟他们拼命,这才保下了那点子薄产。”
妙仪跟她说过,在儿子面前撒泼可以,但必须让他们知道,自己亲娘不是天生的泼妇,而是为了他们硬生生被逼成了泼妇。
唯有这样,儿子们才会更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