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酒店,她躺在床上不想动,疲惫肆无忌惮地涌了过来,头也昏昏沉沉的。
她摸到手机,点来微信,没有看到苏今朝给自己发的消息。
岁安长长地叹了口气,拥着被子蜷缩起来。
她闭着眼,心想,苏今朝这个人总是让她无所适从。
从她住进苏家到现在,每次他总是无意间让她难堪不已。
就像住进苏家的第一天,她笨拙地想要和这个哥哥打好关系,把自己宝贝了很久的小陶瓷人送给他,但是他只是冷冷地瞥了眼,把门一关,隔了她所有期待的目光。
从这以后,她一直对苏今朝很害怕,认为他是整个苏家最可怕的人,直到后面他请她吃了麦当劳,她才对他改观了很多。
她迷迷糊糊间想到那顿麦当劳,很腻的土豆泥一点也不好吃,只有鸡腿和薯条很好吃,她馋,苏今朝被他那份给了她,还给她点了一杯冰淇淋。
她舍不得浪费,吃到肚子撑到受不了,才吃完。
晚上不出意外,她的肚子疼的死去活来,但那天家里只有她和苏今朝。
他直接背着她去医院。
那天也是夏天,夜风很舒服,他安慰她的声音也很好听,是她父母去世后她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他对她说:“岁岁,别害怕,哥哥会保护你。”
那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岁岁。
别人都喊她安安,只有他一个人喊她岁岁。
像是她死于火灾的父亲一样,在火光冲天里,温柔地摸着她的头说:“岁岁,别害怕,爸爸会带你出去的。”
从这句话后,她听到最多的就是,那些拿着她父亲抚恤金的亲戚各种的嫌弃和谩骂,还有她奶奶的打骂。
苏今朝风尘仆仆地赶来,打了岁安几个电话,也没人接,最后问陈得亿拿了密码开门,找到岁安的房间,就看到她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他把行礼给了助理,让他去开个房间,就关上门,开了灯。
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就看到汗水湿了整个后背的岁安。
衬衣紧贴在她的纤细单薄的身上,显得她更是娇弱不堪。
苏今朝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烫人,打电话找前台要了温度计,一测,38度。
岁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人影以为是陈得亿,小声说:“亿亿给我杯水,我有点渴。”
苏今朝嗯了声,长臂一伸将桌上他刚倒的温水放她唇边:“慢慢喝。”
熟悉的声音,让她一怔,仰头一看,苏今朝冷峻的脸映入眼帘,她手下意识一推,一大杯水全部洒在苏今朝的裤子上。
岁安看着掉在地上的水杯和他滴着水的裤子,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小声地道歉:“对不起,我……”
她话还没说话,眼泪就吧嗒一下落在苏今朝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