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本王为什么找你来吗?”
陈镜娇听到后再次确认周围的环境以及自己这种窘迫的状态,发现六王说这话说时丝毫没有愧疚感,完全不认为是把她绑过来,而不是“找”过来。
“陈掌柜好算计,趁武安侯跟国子祭酒之女大婚之日,借江渊之手把手札进献圣人,引得圣心大悦,想要双喜临门是吗?”男人平淡的说,“本王叫你一声小掌柜,岂不是让你屈才了?”
陈镜娇听后一惊,她真没想到江老会将手札现在献给圣人,江老根本没说这事啊。
“圣人看后连连夸赞江渊有个好徒弟,怎么,你以为让圣人知道,本王就没办法拿你怎么样了吗?”六王的声音陡然冷下来,“商贾之女,卑贱之人,本王今日让你死,你就得乖乖死。”
陈镜娇被六王的气势吓到了,此时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真正的说一不二的王族,他说要杀她,是真的会杀她,不是那种吓唬人的。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那双暗藏危机的眸对视,“你想要的,不就是也分一杯羹吗?我既然是江老徒弟,师兄乃当朝三王,背后也依靠大理寺少卿,自然不会投靠于你,死了这条心吧,至于你想要的,那就自己来拿。”
看到六王不说话似在思考她话的真实性跟可行性,她才继续说下去:“你大可以派个信得过的人来我身边做学茶道,你的人将会跟我的学徒一样,我不会隐瞒,但凡是我所知晓的,都会全盘教给他们。”
面前的人听后,嘴角弯起轻微的弧度,清脆的掌声响彻在阴暗的房间中,让本以为稳了的陈镜娇突然心里没了底,猜不透面前的人究竟是什么心思。
“本王为什么要听你的?”六王起身,缓缓向她走来,带着压迫性凛冽的气势,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陈镜娇,你要看得清形势,现在只有你求着本王的份。”
陈镜娇收回那句话,这气势不是能跟宋戚相媲美了,这是两人不相上下了。
“六王殿下,你可得想好了,我要是不同意,你也不能扒开我的嘴撬开我的脑袋,我们只会落个鱼死网破的下场,你什么也得不到,何必呢?”
“鱼死网破?你跟本王?”六王听后讽刺的笑了一声,“你不惜命,你那些学徒呢?你不会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愚蠢吧,你就这么肯定他们在死亡跟你之间选择追随你?你只会白白死亡。”
这次轮到陈镜娇不说话了。
“再者说,就算你死了,那些东西就当不曾存在过便好,反正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对吧?”六王的声音像从深渊传来,让陈镜娇不寒而栗。
碰上这种抱着自己得不到就毁了的心态的人,陈镜娇恨不得现在就跑路,这辈子再也别看见了。
“怎么不说话了,继续拖时间啊,本王还想看看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六王这话说完,陈镜娇当即猛地抬起头看向他。
“怎么,被本王看出来所以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了?”六王笑道,“别以为晁珩会来救你,他自己都自身难保,而且退一万步,就算他来了,这周围都是我的人,估计还没进来就变成筛子了。”
陈镜娇死死盯着面前高大的男人,愤怒直接冲到了头顶,“你——!”她猛地窜起来,却敌不过六王的速度快。
六王动作熟练的抽出身旁侍卫的刀,快的几乎让陈镜娇看不清,只能感觉坚硬冰凉的铁刃隔着她单薄的单衣,抵在她的肩头,将她生生逼得坐了回去。
“生气吗?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无力很没用啊。”
男人持剑将陈镜娇逼回椅子上,用最平静的话戳着她的心口。
大理寺内,一声清脆的瓷器破裂声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明显,随后两个人影匆匆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个就是观澜。
她想起临走前亓清纨叮嘱自家小姐的话还没传到,于是便上楼要去找陈镜娇,本以为陈镜娇睡下了,奈何亓清纨叮嘱的事委实有些重要,所以敲了敲陈镜娇的门,久久得不到回应,结合亓清纨那句:小心六王,观澜当即警铃大作,猛地推开陈镜娇的门,看到的确是空空如也的卧室。
木窗大开着,纱帐在月色中随风飘扬,观澜确信自家小姐是上了楼要休息的,保险起见她还是在茶肆里大喊陈镜娇的名字,依然没有任何回应,观澜情急之下,连忙跑去大理寺敲门。
那力度都不能算是敲门了,算是砸门,大理寺的侍卫差些以为有人要夜袭大理寺,提着刀就冲去了,看到面前的弱女子傻了眼。
谁家的弱女子能把门敲的跟攻城池一样啊?
观澜能。
观澜急得说了两遍,守卫才知道观澜是要找少卿,让她在门口等着人进去通报,没想到观澜想都没多想,推开守卫灵巧的钻了进去,任由守卫在身后大叫也不回头,因为自己不知道晁珩在哪,只能边跑边像个鹦鹉似的叫:
“少卿!小姐出事了!小姐出事了!”
正在办案的晁珩几乎是马上就听到了,刚出门就看到奔跑的观澜以及观澜身后奔跑的守卫,观澜终究是个女子,在即将被抓到的时候,晁珩抬手让身后的守卫停下。
“少卿,我家小姐被贼人掳去了!”
晁珩蹙眉,让观澜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就在此时,两人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个人,凉凉开口:“这大晚上的又是要去哪啊,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