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微微一笑,也不理会他们几个的打闹,“你们原先把道奇的新变速齿轮装在了星牌上。这么说吧,如果只是换了第二轴上的齿轮,中间轴齿轮不换,肯定不行。为什么?”
“为什么?”大家伙面面相觑,天知道为什么。
华清一拍额头,得,纯粹多此一问。
“因为道奇的齿轮是英制的,而波兰星牌的齿轮是公制模数的齿型、齿廓曲线。节圆上的厚度、节圆的直径都不一样。就你们这样调换使用,肯定不成。会增加磨耗,严重的还回裂断牙角。即便是第二轴和中间轴都换,中心距不一样,都不成。至于原来星牌的变速器齿轮用不了多长时间就磨坏的问题,我觉得你们应该检查检查变速器润滑油是不是合规,油容量是不是太少。”
“得嘞,华清怎么说,哥几个就怎么干。走起。”栓子大手一挥,就带着班组的人杀了回去。
华清哑然失笑,这个曹大栓,说风就是雨。
不禁摇了摇头,就要往下一个工位走去。
“华清,厂门口有人找你。”传达室的大爷在车间门口一扯嗓子,全车间的人都不由自主抬起头张望。
找我?谁找我?
华清楞了起来,自己在三沙没什么亲戚啊。
猛然间想到什么,不由心中大喜,撒开腿就往传达室的方向跑去。
他一口气跑到离厂门口还有二百米的地方才堪堪停住了脚步,长吸一口气,抹了把脸,平复一下兴奋的心情,故作潇洒的向厂门外走去。
“华清。”穆晓溪扎着蓬松的马尾,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宛若百合,芬芳吐蕊,巧笑嫣然。
“穆晓溪,你怎么来了。”华清小心脏在扑通扑通的直跳,看上去却分外的洒脱阳光。
她明媚如春日里的花仙子,“我来感谢你上次的救命之恩啊。”说完,自己倒先掩口笑了起来,“谢谢你在落荒而逃的时候还没忘记小女子。”
华清没来由的脸红了起来,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穆晓溪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得更加灿烂。
路边的梧桐树也簌簌起来,飘落了几片枯叶。
岁月静好。
感受着华清炽热的目光,穆晓溪晶莹的面庞浮上了一丝绯红,心底渴望着,却又逃避着,然而终于勇敢的抬起头,咬了咬嘴唇道,“舅舅让我来邀请你,希望你晚上能去家里吃饭,感谢你上次仗义出手相助。”
“这有什么,还要你舅舅那么客气。”华清不由局促道,客气了起来。、
“你爱去不去,反正我话带到了。”穆晓溪微微一笑,转身往回走去,“快回去吧,你们同事的脖子都快伸成二尺长了。下班后,我在十字路口等你。”
华清不明所以,一回头,才看到栓子、红兵在那里缩头缩脑,一定是从传达室大爷那里打听到,来找华清竟然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后,一齐来瞧瞧的。
他冲这两个坏笑的家伙举了举拳头,又回头望向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直到她转过街角,这才恋恋不舍的转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