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的言论在有心人的引导下被无限扩散,祁谦的经纪公司一直没有动静,不敢贸然发表申明。
晚间时分祁谦回了一趟祁家,祁国林在外省开会,还没来得及赶回来,只有左秋童在,祁轩也在。
祁轩过家家一般的娱乐圈生涯基本已经腰斩,他慢慢淡出了观众的视线,连同那对招牌小虎牙。
知道祁谦来了,左秋童不动声色的吩咐厨房多做了两个菜,慢祁轩一步去了客厅。
祁谦进了屋,抬眼就看到左秋童,他还没说话,左秋童已经先说道,“我已经联系过律师,等你爸回来再做决定。”她看祁谦神色无异,又说,“先吃饭吧,你爸还在飞机上,要有一会才能到家。”
祁轩很自然的搭腔,“他们敢造谣就要承担造谣的后果,以为我们祁家好欺负呢。”
祁谦看了祁轩一会,把目光转向左秋童,“你……”
左秋童打断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谈谈,谦儿,你成年很久了,有自己的判断,你有权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但很多事可能跟你想的并不一样,你爸爸一直不希望你受过去影响太多,所以他宁可不说。他的道理我不懂,你们父子反正是一个德行,钻着同一个牛角尖。”她难得板正着一张脸,青春不再却风韵犹存,依稀可窥见当年模样,也是不遑多让的美人之姿。
左秋童跟齐小仙,是两种风格不同的女子,一个严谨规整,一个大胆跳脱。
都被祁国林渣了。
祁国林当年基本属于巧舌如簧的花花公子,他一开始是看不起齐小仙的,家族渗透的阶级观念严重,他看齐小仙不过是一个出卖色相的戏子,只是美色当前,岂有不享之理。
几番*几番春,也只认为她图的是他祁家的家业,再到她怀孕息影,一走了之,再无联系,他才恍惚明白,自己的偏见毁了一个女人。
遇到左秋童是顺理成章,门当户对,他们的结合百利而无一害。左秋童巾帼之才,她没有齐小仙的婀娜多姿,也没有齐小仙的柔情似水,在商却手段一留,行事雷厉。他们做了两年相敬如宾的名义夫妻,有一天左秋童突然告诉他她想要个孩子。
祁国林重她、敬她、欣赏她,几乎无话不谈,却独独没有把他跟齐小仙的一段情告诉她。
等孩子生下来,左秋童似乎是厌烦了以前的生活,洗手作羹汤,退居后方安心教子。
直到齐国林把祁谦领回家,她才知道齐国林跟齐小仙还有一段情。
死者为尊,她也无法把祁国林怎么样,祁国林反而担心她对祁谦有嫌隙,别弄巧成拙成了个毒皇后。
左秋童何等心思通透,她轻描淡写的威胁了一翻祁国林,两个孩子却如出一辙的用心教养。只是祁谦认为这女人是毁了他妈幸福的后妈,不买她的帐。
左秋童平白给人养了孩子,还是个白眼狼,尝试着晾了祁谦一阵子,却有一天看到那个倔强的小娃娃在偷偷的哭,她心软了。她想毕竟是个孩子,哪里有错呢。
在商言商不谈感情,但对于在乎的人却又是豆腐做的心。
哪怕祁国林当年渣到了极致,这么多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左秋童还是悄悄原谅了他。
左秋童坐下来,把事情原原本本尽可能不带私人感情的讲给了祁谦,她不确定祁谦信不信,但是正如她所说的,他有权利知道。
祁轩以前也是一知半解,这时候听下来还是糊涂,反正还是他跟祁谦不是一个妈,但是却是一个爸,他们是兄弟,对他来讲并没什么差别。他是在温暖中长大的孩子,会耍小性子本心却被培养的很好,何况他刚记事,祁谦就是他的哥哥,他们是实打实打打闹闹一起长大的兄弟。
祁谦听完了一直没有反应,左秋童安静的坐在一边沙发上,给足了他时间。
祁轩沉不住气,嘟囔着说,“反正你是我哥,你抵赖也没用。”
祁谦突然摇了摇头,他看向祁轩,“这句话,你小时候就用过了。”
祁轩本就为缓和气氛,这时候得意的说,“可不是嘛。”
祁谦这才转向左秋童,他端正了态度,却免不了话里带刺,“你看到我不会觉得膈应吗?”
左秋童微微笑了笑,“我喜欢做有挑战的事。祁谦,你姓祁,其他一概不论,你都是齐国林的儿子。”
祁谦不可能一下子推翻自己多年的观点,他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全盘否认他过去的那段日子,那些活在仇恨中的日日夜夜。他站起身,对左秋童说,“我考虑好了,会给你答复。”
左秋童也随着他起身,“先吃饭吧,今天就住在家里,你的房间也收拾过了。等你爸回来商量好了,明早发律师函。”
祁谦本来打算离开了,这时候鬼使神差的停住脚步,说了声,“好。”
……
齐笑笑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脑袋放空了一会,她耳朵动了动,听到走道里的脚步声。脚步声停在她房门口,谢宏坤敲了敲她的门,“笑笑,下去吃晚饭吧。”
她门没有上锁,谢宏坤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打开,但是他却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不越雷池一步。
齐笑笑埋在被子里的眼珠动了动,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走过去打开门,谢宏坤在门外对她笑,笑得太正常反而觉得有点吓人。
齐笑笑反手拉上门,跟着他下楼,下到一半,她突然问谢宏坤,“你有祁谦的电话吗?”
谢宏坤脚步一顿,齐笑笑也停了下来,他脸上的笑容很快不见了,阴阳怪气的问齐笑笑,“怎么,一天不到就想他了?”
齐笑笑觑了觑他的脸色,绕过他径自下楼,谢宏坤跟上来,拉住她的手臂强迫她转过身,“为什么不回答?”
齐笑笑任他拉着手臂,朝天翻了个白眼,“回答了你会告诉我他的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