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01
北风还是那么惹人厌,像刀片一样吹在人的脸上,生生地割着人的肌肤,冰凉的感觉席卷着她的大脑,司徒锦不自觉地想没有比这更冷的天气,还是屋子里面比较好,最起码可以遮风挡雨,怪不得别人都说家是温暖的港湾。
司徒锦和张雅反复地搓着手,躲着脚。天气太冷了,可恶的公交车像是杳无音讯,她们在这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有过来一趟,北风吹得她们小脸通红。司徒锦走到张雅身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仔细地把她脖子上的红色围巾缠绕紧实,努力地做到密不透风,她左右拍了拍,张雅盯着她,嘴里吐出白色的雾气。
“这天这么暗,应该是要下雪了吧。”张雅仰头看了看天,暗沉沉的,好像就要塌下来一样,跟她说着这样的话。
“不知道,应该是呢,据说是有雪的。”司徒锦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这天气谁说的好,一会儿阳光明媚,一会儿说不定就是狂风暴雨。就跟那某某人的心情一样。
“你的围巾呢?”
“嘿嘿,没戴,在家,老麻烦。”司徒锦嘿嘿地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
张雅生气地看了她一眼,她伸出双手,晃动着脑袋,把自己的红色围巾绕出一条长线,不由分说绑在司徒锦的脖子上,厚厚的围巾将两个人缠在一起,好像红线一样,绵软温暖地包围着小武,她感觉心里暖暖的。
两个人相互照顾,相依为命,有这样的朋友真好,她心里觉得暖暖的,跟费铭发生的不快已经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哼着小曲,好像什么都不能阻止她的好心情。
一会儿,张雅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黯淡,看着司徒锦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张了张口,也没有说出来。司徒锦看见她的举动,知道她有话要说。就问:“嘛呢?想说什么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张雅其实想说,差不多了,应该搬离她的家了,她准备在这个月发了工资之后,就搬离她的家。她们虽然关系很好,司徒锦也没有要她走的意思,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合适,毕竟这个家里不是司徒锦自己,她也觉得那个家跟她有点格格不入。
她不属于那里,她应该离开才对的,虽然她们家里的人都没有对她的歧视,但是她自己觉得在那里生活总是矮人一截。她想着用合适的话跟司徒锦说,尽量不伤害到她。
“想想,我们工作要一个月了呢。”
“是呢。”司徒锦并没有想到她要说什么。
“这个月大致可以领带多少工资呢?”
“我们这个月的业绩不错呢,应该也要5000吧,加上其他的福利。”司徒锦自豪地说着,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笔工资。
“嗯,那应该可以买一个iphone4s呢。”张雅心里盘算着,她的心里也开心,她可以买一个自己梦想中的手机,还可以往家里寄一些家用。她以后也是有工作,有工资的人呢,她可以不用成为家里人的累赘。
“嗯嗯,可以,可以,还可以剩下一些呢。”司徒锦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她,一面踮起脚尖遥望着公交车的影子。车子依旧无影无踪。她在心里暗骂着:娘的,改天姐一定买辆车,奇瑞a3,大红色的。
虽然奇瑞a3的性能并不比奥迪或者大众,但是关键是便宜,目标比较贴近实际,稍微努力,就很容易实现。就像一个苹果手机,乖乖上班一个月,嘿嘿,到手。而且作为一个代步工具也是可以的,虽然说公交环保,但是那只是没钱人的一个借口,而且公交一点谱没有,看吧,等了这么久,一辆车没有。
“我是说。。。。。。”张雅又开始有点吞吞吐吐的样子,司徒锦彻底地觉得她的不对劲,转过脸,认真地看着她说道:“说什么?”
“我是说,我这个月发了工资,应该要搬出去住了。你看,我有了工资,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想有自己的一个小天地。。。。。。”张雅慌忙地解释着,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的样子。
“我们还是先买手机,你再往家里寄一点钱,估计这个月的工资就没有了,至于搬家,下个月也是可以的。你看,我们两个多么快乐啊,我很喜欢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感觉,从小,我的姐姐就不愿意跟我一起睡。我是真心欢迎你在我们家长住。”
司徒锦这次听到这些话,并没有像上一次这么激动,而是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完完全全地表达了出来。良好的沟通比一味地冲动得来的结果要好的多,这是社会交给司徒锦的又一个道理,她们的心态也慢慢地发生着变化。
张雅裹紧了衣服,路上依旧狂风肆虐,但她的心里却温暖异常,似乎有一座小炉子,红彤彤地在她的身体里燃烧,友情的力量如此温暖,以至于让她忘记了肌肤的感觉,忘记了那刺骨的冰冷,转而以内心的力量抵御着北风的侵袭。
钱,钱,钱,一切都是因为钱,虽然庸俗,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个而丧心病狂,再看看周围的人,有多少人跟她们一样,在寒冷的冬天,等待着迟迟不来的公交车。张雅思索着,她曾经看过一段文字,是这样写着:
有多少人会停下忙碌的脚步,转身回头,看一下曾经走过的路,驻足于这个世界的我们,又有多少时间回用心感受着周围的一切?物欲横流的时代让这个原本就喧躁不堪的世界更加臃肿不堪,我们享受着一切,追赶着所谓的时尚与潮流,拼命想要出人头地,活得潇洒,活出尊严,但是又有多少人是真正活出自己的价值?在这个世界不紧不慢地悠悠自然?
张雅扪心自问,她是不是追求物质的那种人,取舍在欲望的漩涡里不能自拔。她敢肯定的是,现在的她不是这样的,虽然缺钱,但是友情,爱情和钱,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她花钱一向不是那种“大手大脚”的,也许很多的时候她属于那种“小手小脚”型的。这点,她自然是不能跟司徒锦他们比的,司徒锦,南征他们家都有自己的企业,而她的家呢,只是平民百姓一个。
“车来了,车来了。”司徒锦看见公交车来了,兴奋地叫嚷着,顺手牵起了张雅的手,两个人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准备去挤公交。
当他们挤上了公交,在这个场所瞬间缺氧,张雅今天还戴着一个小眼镜,眼镜上也顿时出现了白色的蒸汽,把两个镜片涂了一层白,她摘下眼镜,用围巾反复地擦着两个镜片。她看看公交里面的人,个个穿着笨重的大羽绒服,偶尔会有人在这密不透风的人群中穿梭。
她还听到售票员拿着扩音器不停地说着:“来来来,靠边站,靠边站,往里走,往里走,前方拐弯,请扶好,坐好啊,诶,刷卡了吗您?这位乘客,给老人让个座好吗?诶,谢谢您。。。。。。”
这也是为了生活吧,穿着公交公司发的厚厚的工作服,笨重地像只大熊,工作地点是充满臭气的公交车,窗子开了一个缝,犀利的北风顺着车缝呼呼地吹进来,好让自己呼吸一点点新鲜空气。看来每个人都不容易。
她又环视了四周,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同学,校服上还写着:北京第十七中学。那同学一手扶着扶手,车停一下,她就随着车子晃一下。另一手拿着psp,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不亦乐乎的样子,这种自娱自乐的感觉也挺好,她微微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