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们在家里的时候,他都不曾多夸她几句。
如今离了婚,倒是还挺能夸的。
不过这夸赞都是为他的真实想法做掩饰。
当不得真。
赵南星没往心上放,她拿着棉签蹲在沙发前,而沈沂瘫在沙发上,根本够不着。
她想让他往前挪一下,但看他衬衫半开,又皱巴又脏兮兮,眉眼之间难掩疲惫,一时又说不出口,便自己往前挪了点儿。
沾了碘伏的棉签轻轻摁在沈沂鬓角的伤口上,他眉轻皱了下,很快松开。
察觉到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赵南星手上的劲儿松了几分:“疼?”
“没。”沈沂说:“凉。”
这时两人凑得近,沈沂说话的声音准确无误地传到赵南星耳朵里,连带着他说话的热气,烫得赵南星不自觉瑟缩了下脖子,“哦。”
“忍一下。”赵南星说着继续给他伤口消毒,心想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划破的。
应当很尖锐,如果再用力一点,沈沂这儿估计得破相。
她正这么想着,沈沂忽地懒声问道:“会不会破相?”
赵南星手一抖,径直摁上去,沈沂倒吸一口凉气。
“抱歉。”赵南星低咳一声。
沈沂轻笑:“报仇呢?”
赵南星:“……没。”
“逗你玩。”沈沂说:“怎么这么不经逗。”
赵南星斜睨了他一眼:“幼不幼稚?”
“还行。”沈沂半耷着眼,睫毛又翘又长,语气随意:“太无聊了。”
赵南星拿了创口贴给贴上,“破不了相,会破伤风。”
沈沂微怔,随后笑道:“还是冷笑话。”
赵南星转过头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换了一根新的,重新沾上碘伏,“没办法,只会这个。”
沈沂伤到的位置有点特殊,嘴角破了。
她看了会儿,把棉签递给他:“你自己弄?”
“累。”沈沂说:“还困。”
赵南星瞟他一眼,看他眼底乌青确实重,而且眼皮子都快合上了,小声嘀咕了句:“我就不困么?”
但也认命地凑过去给他处理伤口。
他的唇很丰盈,唇峰和鼻梁山根在一条线上,很漂亮。
唇色也很红,似是涂了唇釉。
棉签轻覆在他嘴角,他只是睫毛颤了下,人却没什么反应。
赵南星认真地盯着他的唇看。
漂亮到不像是个男人的唇。
就像小时候大家对他的评价一样,漂亮到不像是个男孩。
那会儿村子里的小男生大多皮糙肉厚,成天爬上跳下,活像返祖的小猴儿。
只有他安静内敛地待在座位上,唇红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