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垂眸间看见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半晌语气淡淡道:&ldo;狗杂种是自己在养自己,我们只是收了房租跟伙食费。&rdo;
顿了顿,青梅垂眸,继续手上的针线活,&ldo;以后他要是能一直交,就能一直住。&rdo;
赵三明用木锅铲的把手挠了挠因为冒胡茬子有些痒的下巴,点头:&ldo;好吧,回头我就跟老支书这么说。要我说,干脆狗杂种的户也落在咱大岗屯算了,就孙酒鬼那人,看见狗杂种没冻死,指不定还要怎么想办法弄狗杂种。&rdo;
别人都说孙酒鬼被田寡妇迷了心窍,可实际上迷他心窍的也就那口马尿水。
只要有得喝,让孙酒鬼挖了自家祖坟他都会干,也不知道田寡妇到底有啥能耐,竟然让孙酒鬼那么听话,也没听谁说田寡妇有啥钱能给孙酒鬼买酒喝啊。
既然都已经留下了人,顺手就能做的事,青梅也不会嫌麻烦。
想了想,青梅看了狗杂种一眼,说:&ldo;待会儿我带狗杂种去老支书家里走一趟。&rdo;
至于为了啥,自然是为了狗杂种。
原本青梅是想着收留狗杂种到化雪开春,到时候狗杂种总不至于冻死,再慢慢等公社上调节安排,反正跟她无关。
可有了先前感情上的些微波动,青梅对狗杂种也多了一分感情。就好像听他喊自己一句&ldo;梅姨&rdo;,曾经那个要侄子喊她玫姨的随口之言就真的一点点变成真了。
狗杂种很聪明,听懂了,咧嘴朝青梅露出个灿烂的笑来。
狗杂种脸上因为冻疮,也因为干燥,红青交杂像是调色盘,并不好看,可青梅瞧着觉得倒挺顺眼的。
晚上又吃的兔子,之前是爆炒,这次就红烧,用火慢慢煨,煨到骨肉分离,汤汁完全浸透了肉丝,咬一口,满嘴香。
为了搭配菜汁,赵三明花费了大量的口水跟青梅描述汤汁拌饭的美味程度,让青梅点头答应拿出了两碗杂粮,赵三明高高兴兴蒸了干捞饭。
如今已经是十一月末,再有两天就是十二月了,冬天彻底降临。
今天白日里有太阳,傍晚的时间拉长了些许,昨天六点左右都已经天黑了,可今天却还有余晖映照在天边。
吃完饭,青梅就带着狗杂种出门了,手上拎了半只剥好的新鲜兔子。暖和了一天,许多人家门前都全是化开的雪水。
雪瞧着白生生的,可一朝落地,跟泥土一搅合,最后就成了脏兮兮惹人厌烦的泥水。
现在谁家都有孩子,大人在屋里窝得住,小孩子却关不住,跑出来玩,一不小心摔在地上,那浑身上下都得被泥水打湿弄脏。
不少人都趁着这会儿走出房门,开始扫院子清理泥水。
路上就有人看见青梅竟然领着个不认识的小孩儿往支书那边去,忍不住问青梅这是谁家的娃。
虽然以后也不一定能瞒得住,且并没有隐瞒的必要,可青梅不耐仔细解释,只说是亲戚家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