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是他们本身学识就绝对高出自己二人好些倍,来教孩子们绝对够。
二来,也是阳臻韩江对两位教授的尊敬。
可只是私底下去跟支书提了一下,支书就连连摇头,并且让两人这几年里都别想这个了,自己好好教好屯里的娃子们。
虽说两人要下地干活,可大家都照顾着,只每日里干些轻巧的活儿,日子倒也不难熬。
也亏得江红军当初借着青梅的风,跟公社几位主要领导攀上了交情,运作一二,上面分到大岗屯的知青也都是人品不错,不爱闹事的那种。
要不然这些人随随便便写几封举报信,就够大岗屯这边受的。
八月,青梅跟赵三明一起把狗子送去了去镇初中上学,又去了江燕子家给粮给票给钱。
回到家里后,明明就是少了一个人,可家里愣是像少了十几个人一样安静空荡。对着关起来的狗子房门轻轻叹了口气,青梅就准备上山了。
这段时间裙子怀上了,白斑病猫倒也乖觉,每日里都把裙子照顾得很好。
可惜裙子一点也不领情,脾气大得很,发≈情≈期一过,就从小甜甜变身暴走母老虎,成天闹着要把白斑病猫赶出自己的领地。
没办法,可怜巴巴的白斑病猫只能再次发挥当初躲青梅的隐身之术,每天除了给裙子送吃的,其他时候都只闻其味不见其虎。
这小模样,看得青梅都有点可怜它了,决定把它的名字从白斑病猫改成大白。
虽然青梅也知道老虎怀孕的时候也并不脆弱,可毕竟是自己养大的闺女,青梅就忍不住时不时上山看看裙子。
见了青梅,裙子就能安静好几天,对大白送来的食物也不至于再又咬又踢十分嫌弃,一点儿都不肯吃。
青梅是很快就适应了狗子不在家的生活,赵三明却很难适应。
吃饭的时候总会多舀的一碗饭,多摆的一双筷子。
做饭的时候总会习惯性的喊一声&ldo;狗子&rdo;,结果回应的只有空气‐‐反正不是喊她,青梅是绝不会吭声的。
眼看着赵三明心情越来越低落,连做的饭菜都没以前那样味道鲜活了,青梅才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放下筷子,青梅想了想,跟赵三明说:&ldo;要是你想狗子,就去学校看看他吧,正好也看看他在学校吃得咋样,有没有人欺负他。&rdo;
原本还想摇头的赵三明听见青梅说的后半句,顿住了摇摆的脑袋,迟疑了半晌,最后决定第二天就去镇上走一趟。
这个时候狗子也才去学校四天而已,之前带去的各种肉干肉酱肯定还没吃完,可赵三明却当天下午就开始准备各种好吃的了。
坐在院子里闻着味儿打磨匕首的青梅心里有点酸,像挤了两滴柠檬在舌头上。
哼,明天她就上山,去大龙山看孙子!
噌一声,青梅把造型古朴材质哑光,一看就是历经岁月洗礼的匕首收刃入鞘,站起身将匕首一收,就出了家门准备去屯里转转。
两个月后,赵三明终于适应了狗子外出求学的生活,而大岗屯里,也迎来了一个喜事,韩江跟唐稼要结婚了,唐稼的母亲跟弟弟一起来了大岗屯,参加了二人的婚礼。
这两个人时隔好几年终于走到了一起,屯里有感性的闺女喝喜酒的那天都红了眼眶,大婶儿老太太们也是笑着送上祝福,让两人以后好好过日子。
两口子嘛,也不要争个你强我弱的,要相互扶持才能过上好日子。
要举例说明?嗨,那还不简单!看看青梅跟赵三明,人家两口子现在过得多好?从来就没吵过架!
噢,偶尔会看见赵三明的鼻青脸肿?那不是也比前几年少多了嘛,这就是夫妻之间的磨合,青梅跟赵三明显见是即将磨好了。
青梅无意中听见几个大婶大嫂子说的这番话,禁不住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世界跟她们不一样。
甭管怎么说,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了,66年的初冬,罗敏跟江会计的弟弟结婚,屯里也有不少人家趁着又一年丰收谈婚论嫁。
大岗屯走了长大的闺女,又迎来了更多的小媳妇儿,孩子也一年一年的出生,跟抱窝团崽崽似的,青梅总觉得一个不注意,屯里的孩子就又下来了两批。
而当初光着脚丫子村前村后呼啦啦乱跑的许小米许小鱼那一批孩子,一个个也跟雨后春笋般噌噌地长大了。
1974年,阳臻带着林晓玲以及两个孩子离开了大岗屯,返回了首都。
离开前,阳臻去了支书家吃饭,饭桌上跟严教授陈教授说了些话,表示自己回去后会走动关系,给他们平反。
对于是否能平反,已经习惯了大岗屯生活的陈教授严教授倒不咋在乎,可阳臻说的重新发掘龙凤山赵太后墓这个话,让陈教授淡然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1974年的年尾,韩江也带着唐稼顺利返城,是阳臻帮忙安排的工作,让小两口回了首都也不用担心带着孩子没地方住,没口粮领。
这让这些年没能顺利返城,还留在大岗屯的知青们心重新沸腾火热起来。
一颗心沸腾火热起来的不仅仅是他们,应该说是全国各地,所有上山下乡的知青们。
回城,对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来说,除了是对自己人生价值的追求,更多的,则是对城市生活的向往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