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扔给李诚一盒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喝完去单位上露哥面,然后十点之前回来。”女人说完,还把李诚的车钥匙扔给他。
李诚几口喝完牛奶,从昨天被带过来,李诚就没吃过东西,不对,在卫生间倒是喝了一肚子马桶里的水。
李诚缩着身子站起来,看着女人。
女人没有表情地说:“去卫生间收拾一下。不要告诉任何人见过我们。”
李诚到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衬衣的的扣子也被扯掉一个。最明显的是烟圈发黑,双眼血红。
李诚对着镜子整理了头发,在卫生间的马桶边上找到了被扯掉的那颗扣子。拉开洗面台上的一个小木盒,竟然又针线。李诚把扣子钉上,又用冷水热水交替着洗了脸,他不敢洗澡,因为卫生间的门没关,一个男人站在卫生间门口。
总算好了一些,李诚走出卫生间,站在过道上。
“去吧。十点前回来。”女人说。
李诚赶紧往门口走去。
“等等。”女人说,李诚像是被定身一样,停在门口,伸出去准备开门的手也停在半空。
“拿上你的包。”女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李诚赶紧转身,回到客厅,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包。
到了停车场,李诚很快照到了自己的车,却半天没从地下车库转出来。
上了大街,竟然是难得的晴天。初升的太阳把灿烂的霞光毫不吝啬地洒在榕市的大街小巷,还没到交通高峰期,大街上的车并不多。如果是平时,李诚的心情一定非常好,那种人生赢家的优越感会在这灿烂的阳光下被拉满。而此刻,李诚却觉得这一切都被卫生间那不到半个小时的经历给绞得支离破碎。
到了银行,保安都还没有换班。见李诚的车过来,保安站到了门禁旁边,虽然没有立正敬礼,却笑着跟李诚打招呼:“李主任好!今天这么早啊。”
李诚车窗都没放下,在车里挥了挥手。
回到办公室,李诚拿出手机,反复地看着一个电话号码,最终却懊丧地放下电话。
那是张局的电话号码。但李诚现在不敢拨,因为,他猜测自己的电话已经被监控了,对方才会把电话给他,说不定,这就是一个坑,看李诚到底还要给那些人打电话。
昨晚的名单中没有张局。一来,李诚和张局之间的交易非常隐秘,没有直接的经济往来,李诚只在张局升职的关键节点,安排张局的请客应酬和送礼。可以说李诚,是一个隐形的推手,为张局的晋升开路大桥。李诚的电话通讯录中没有张局,而他和张局的联系也从来不用常用的号码。一切都记在脑子里。
最终,李诚打开电脑,用一个几乎没用过的邮箱,发出了一段信息。
发完这段信息,李诚坐在大班椅上,想着今天又会怎么样。
九点半,李诚走出办公室,和往来的同事打着招呼。
“你迟到了。”女人对急匆匆进门的李诚说。到了1920,好像这个女人就是这里的头,两人男人和林莉几乎不说话。
“有点堵,有点堵。”李诚的汗跟着就从额头上冒出来。
“今天,你给樊林联系。让他过来。”女人说完坐到沙发上,给李诚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李诚赶紧坐下。
于是,樊林接到了李诚的电话,然后到了1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