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陆河进屋的时候,路过室友的房门口,室友正开着门收拾屋子,回头看见我们,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帅哥又来了啊。”
他在说陆河,周五陆河送我走的时候,他也刚好遇见。
我难得有朋友来,而且来得这么频繁,室友都觉得稀奇了。
进了屋,陆河说:“我这么一搅和,你是不是没法睡觉了?”
其实也不是没法,只要我脸皮够厚,能心安理得晾着他,让他在房间里自生自灭,这觉就还是能睡的。
但我做不到,陆河在屋里,我根本没法睡觉,就算躺进被窝里,估计也满脑子奇思妙想,跟灵感不断的偶像剧编剧似的,一会儿一个浪漫狗血桥段,而我跟陆河就是主角。
十几岁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意淫贝克汉姆的,意淫完,跑去对着维多利亚的海报忏悔,忏悔我意淫了她老公。
“洗完澡其实放松多了,”我说,“不睡也没事。”
我接过陆河脱下来的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他坐在椅子上,我坐在床边,两人都有点儿局促。
我说:“你干嘛不直接跟我讲?”
“什么?”
“你下午没安排啊。”我手指蹭着床单,感受着纯棉质地,试图用这样的小动作来证明我一点儿都不紧张。
陆河说:“没敢说。”
“为什么?”
“怕给你压力。”他说,“你出差回来挺累的,我应该给你独处的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一直打扰你,确实不太好。”
他这说的是什么话?
要是别人,压根没有“打扰”我的机会,我甚至根本不会和对方见面,但他不是别人,是陆河,那个我从鹿河手里抓回来又从深秋塞进心窝里的人。
跟他相处那叫打扰吗?
那叫偷欢——偷来的片刻欢愉,独属于我的,跟其他人无关。
我说:“我倒是没有压力,你怎么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我故意开玩笑:“不应该啊,这不是一个上司该有的想法。”
陆河笑了,像是终于放松了些。
“其实我就那么等着也挺好的,”陆河说,“刚才楼下一大爷说没见过我,问我是不是不住这儿。”
“你怎么说?”这些大爷倒是都挺八卦的。
“我说,我不住这儿,等人呢。”陆河看着我,眼里带着笑,“等三单元四楼的那个小伙子,他睡觉呢,睡醒了我们一起吃饭去。”
这应该是挺平淡的一句话,可是却听得我心跳加了速,陆河在外人面前主动提及我们的关联,就好像新婚的人迫不及待向人展示自己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