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能被他温和无害给骗了,她怎能忘了他是谁,她分明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他是心思深沉杀伐果断的北疆二皇子,是未来能在北疆翻云覆雨的北疆新皇。
她怎么就可笑地将他当做了会教她读书,为她做饭,与她相伴的简之了?
从袖中取出先前摘下的幽兰玉坠,姒槿甩手摔在简之脚边:“你的东西,我受不起,还给你。日后你我再无瓜葛。”
姒槿说罢,再不逗留,转身决然地向君府内走去。
起初步子还算从容,可越走着,步子越发地快了。到最后,姒槿几乎是小跑起来,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纷纷落下。
他怎能骗她,这一个个拙劣的谎言,她傻得就偏偏信以为真。
姒槿无助地蹲在雪地里,将脸埋入双膝中,任白雪落满肩头。
君家大门外,简之伫立许久,直到君家下人出来将红色的大门关上,隔绝了府内与府外,他才弯下腰,将已被白雪掩埋的玉坠小心拿起。
似对待珍宝一般,他将上面雪花融化的水渍用袖子擦干,将玉佩放入怀中,靠近左心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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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相见
在徇私枉法与大义灭亲之间,君宜修选择了大义灭亲,姒槿对他毫不犹豫地做出这决定并不意外。抛开偏见而言,君宜修算是一个刚正不阿、高风亮节的好官。
君府上上下下包括君家私下的财产田地均被查收,经查,君县令任凤州知县这十年间贪污行贿达十万两白银,除却凤州的百亩田地,君家在西洲其他地方也有不少私地。
君县令与君兴邦父子二人暂被收入西洲府狱,待来年开春移交淮南提典刑狱司再审。
君府被封,姒槿随君宜修转去西洲官驿居住。
已近年关,家家置办年货,悬挂灯笼,就连西洲官驿也贴上了红对联。姒槿走在院中,转头间瞥见不远处几个从之前君府调来的下人,他们几人凑在一起,说笑的正开心,忙活着悬挂红灯笼,这让姒槿也真切地感受到了年味。
姒槿记起邺京宫中的年。宫中规矩繁多,一场盛大的宫宴看起来热热闹闹,实则只是宫中众人一年一度的逢场作戏,与这民间相比终究少了些年味儿。
几个下人未见到姒槿,还在自说自的话:“你听说了吗,赵姨娘前日夜里从自家阁楼上摔下,不仅摔断了腿,人也疯了。”
“当真?查封君府那日我还见她好好的,果真是世事无常,世事难料啊。”
“可不是嘛,听说那天夜里杏花寻她索命,要她自阁楼上跳下,没想到人竟也吓疯了。”
“唉,杏花也是个惨的,辛辛苦苦照料主子这么多年,结果落了个死不瞑目的下场,着实可悲。”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杵在这做什么呢?”池平一声呵斥让聚堆的下人噤了声。
姒槿闻声望去,就见君宜修与池平向这边走来。
“怎穿的这般少,这几日虽有些回暖,却也正是易染风寒时。”君宜修来到姒槿身边,见姒槿穿的单薄,一边埋怨,一边解下肩上的狐裘披风,要披到姒槿身上。
姒槿侧身躲过君宜修批来的披风,道:“只是出来透透气,一会儿便回去了。”
手下落空,君宜修有一瞬的僵硬,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将披风搭在臂弯里,君宜修与姒槿并行:“殿下想如何处理赵家?”
冒犯公主,其罪当诛。以君宜修处事,他定然不会开一点恩。
姒槿目光向前望去,落在已经挂好的灯笼上,那灯笼红的似火,平生给冰冷的院子添了几分喜庆。叹了口气,姒槿道:“赵家于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赵老爷在官道边将我救下,恐怕今日我早不知葬身哪只狼的狼腹中。虽后来赵家对我不易,甚至……”
姒槿眯了眯眼,回想起那日在君府小阁上,她几乎可以确定,那时赵飞双动了杀心。她不知白思怡是否有参与,但是据她对这二人的了解,赵飞双没有那胆子,而白思怡也绝不是省油的灯。
想起方才下人谈论的赵飞双,姒槿幽幽叹了口气,顿了顿,才继续道:“罢了,彼时他们不知本宫身份,本宫也不与他们计较。你只需查清赵家的账,据我所知,赵家常年与君家勾结,从君家那处得的黑心钱应该不少。”
看着姒槿精致白皙的侧脸听她将话讲完,君宜修颔首应道:“是。”
交代完,姒槿觉得有些冷了,刚转身要走,却听到有下人匆匆跑进院子禀报:“公主、大人,邺京的马车到了。”
姒槿猛地转回身,眸中是久违的明亮与惊喜:“当真?”
“自然!”爽朗的声音自门口处传来。
姒槿闻声望去,就见苏承烨萧萧郎朗站在那处,他一身宝蓝色的锦袍,头戴金冠,面带笑意地看着她,只是泛红的眼眶却将他出卖的彻底。
站在苏承烨身边的是早已泣不成声的梅萱。
看着熟悉的人,姒槿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如今再见他们,已如隔世一般。梅萱一如曾经那般模样,那般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