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莲的话,几个孩子乖巧地松开白莲,上前来到姒槿面前跪下,奶声奶气地道:“公主殿下好……”
看着眼前的孩子,姒槿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你们赶紧起来吧。”
孩子们回头看向白莲,看到白莲点头后这才站起身来重新跑到白莲的身后去。
“先前本宫曾听过白公子的琴技,白公子琴技高超。不若本宫帮你在临都开一家乐坊,你经营着,带着这些孩子也好糊口,如何?”见白莲轻蹙眉头似要拒绝,姒槿打断他的话继续道,“也非本宫白白赠与你,若是以后盈利,你再将先前本宫投入的银两还与本宫可好?”
姒槿的话言毕,白莲沉默半晌,突然屈膝跪地,开口时已然哽咽:“公主大恩,白莲没齿难忘,若日后公主有用得着白莲的地方,白莲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姒槿将白莲与几个孩子暂且安顿在临都的一处不大的宅院,用了半月的时间在临都繁华街头为白莲开设了一家乐坊。她原本也没期待这间乐坊能经营的多么好,只是寻思着给白莲寻个能糊口的事做,没想到白莲却出人意料地将这乐坊经营地极为出色,白莲乐坊的名声只用了半个月便在临都传了开。
姒槿常常外出,慕容繁虽知晓,却并未阻拦也未去探究。直到腊月初二皇子府的管家来为慕容繁报账时,慕容繁才知姒槿从府中库房中支出了五百两银子去开了个什么乐坊。
慕容繁的书房中,管家站在慕容繁的身侧,抱着手中的账本,小心地观察着慕容繁的脸色道:“二皇子妃说了,她手中暂无现钱,殿下可以以她来时的嫁妆里所带的珠宝抵扣。”
慕容繁闻言,放下手中的书籍,转头看向站在一侧的管家,长眉轻蹙,沉声道:“她既要用银子,用便是。如今这二皇子府也是她的,她的嫁妆莫要给她动,好生给她收着。”
“是。”管家应声道。
“殿下,女人您越是这般宠着,越不知天高地厚。”站在另一边的宇文元嘉听了慕容繁的话有几分不满,哼了哼道,“如今她已非大魏的长宁公主,而是北疆二皇子妃,行事不知低调,恐会为殿下寻不少麻烦。”
“无妨,我应付的来。”慕容繁抿唇轻笑一声,刚低下头,似又记起什么,继而又转头看向一边的管家问道,“你可知她为何要开这一间乐坊?”
姒槿虽弹得一手好琴,却并非对器乐迷恋之人,突然开设一家乐坊,让慕容繁也有些疑惑。
“二皇子妃并非是为自己所开的乐坊,老奴听闻二皇子妃是为一魏人男子所开的乐坊。”既然慕容繁问到了,管家无奈,只能老实回答。
听完管家的话,慕容繁手下翻书的动作一僵:“……”
已过冬至,临都常降大雪。与邺京的雪不同,临都的大雪漱漱落下时,只需半日,天地间便只剩茫茫的一片白。
雪停了,临都的街市依旧热闹。因有专人清理,地上的雪化的也很快。
姒槿拢了拢肩上的狐裘披风,挡住周遭的寒气,在一个卖杂货的小摊子前停了下来。
抬手触上摊子上挂着的白狐狸皮毛,只觉手感甚好,若是制成狐裘穿在身上,定是十分保暖。
这干净的白色,与慕容繁也十分般配。
“姑娘,这是上好的雪狐皮,回去之后制成披肩,您的相公定会十分欢喜。”小贩见姒槿似乎对这毛皮爱不释手,连忙出声。
梅萱似也看出了姒槿的心动,上前凑到姒槿耳边轻声问道:“殿下,您要买回去送给二皇子吗?”
“回去留着自己用,买下吧。”姒槿留下一句,转身便走。
“嘻嘻,好。”梅萱早就习惯了姒槿的嘴硬,看破不说破,笑嘻嘻地掏出银子付了钱,收着小贩装好递来的狐狸皮,连忙追上姒槿的脚步。
姒槿到乐坊时,白莲正在台上奏琴。
琴声潺潺若流水,吸引了不少听客。
他换回了在邺京时的一席白衣,缥缈羸弱得不像话,却让人忍不住去爱惜,哪怕是男子,也忍不住为之心动。
姒槿还记得在邺京时,白莲有“小慕容”之称,想到这里,姒槿忍不住笑了笑。世人或许因二人同喜白衣而将二人放在一处一同比较,可在姒槿眼中,慕容繁与白莲无一相似之处。
一个是空谷幽兰,一个是池中水莲。
台上琴音终了,台下猝然响起的掌声将姒槿从思绪中唤回神来。
姒槿抬头,恰好对上从台上起身的白莲的视线。
白莲微微勾了勾嘴角,走下台后便向姒槿这边走来,只是还未来到姒槿身边便被人拦了下来。
“白莲,小美人,果真是美人……”拦下白莲的是一位身形壮硕的男子,男子挡在白莲身前,伸手便要抚上白莲的脸。
白莲侧脸躲过,皱起眉头道:“公子,您喝多了。”
“小爷才没喝多!白莲,不若日后你跟着爷混,保你日后吃香的喝辣的。”男子说着就要再次探手向白莲面上抹去,“哪怕你是个带把的,爷爷不嫌弃。”
“住手!”姒槿见白莲那边出了些状况,便起身向那边走去,一声呵斥,成功地让无理的男子的动作暂停了片刻。
“哪个不长眼的还敢管爷爷的闲事?”男子愣了片刻,扭过头来,待看清姒槿后,又嘿嘿一笑,“原来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