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绢不敢进去,只好苦笑道:“驸马爷发脾气呢。”
“他还发脾气?”锦书挑眉嗤笑一声:“他打架被开除还有理了他?”说着便抬脚进门,在小卧室门口的屏风处止步,默默打量屋里的情况。
此时沈之璋正光着膀子让两个小厮帮他上药,疼的斯哈斯哈直叫。冷不丁瞧见被子上也沾染了点滴的血迹,锦书心想:难道他还伤到别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她又心软了。便吩咐春绢道:“春绢,你去给驸马爷上药,小厮下手没轻没重的。”
听到锦书的声音,沈之璋就更委屈了。安顿好朱东旭才想起我来啊?究竟谁是你驸马啊?
“不用!”沈之璋在气头(吃醋)上,固执道:“你去给朱东旭上药吧,我不用,我好着……斯……疼啊!你轻点!”
春绢慢吞吞走过去,试探问道:“驸马,还是奴婢来吧?”
“说了不用,听不见吗?”沈之璋语气不善,怒气冲冲道。
吓得春绢退后两步,连忙向锦书求救。
锦书叹一口气,轻轻走过去,拿过煮豆手里的药,弯腰看他后背的伤势:“这么大脾气呢?打架被退学了还理直……”
可猝不及防看到沈之璋的后背,她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疤痕交错,伤痕累累,新旧伤交叠,用遍体鳞伤这个词语形容,一点也不过分。锦书看到的第一眼,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沈之璋身上的疤。
相比原本的伤痕,这一次打架留下来的淤青擦伤根本不算什么。
身后突然没了声音,沈之璋疑惑了一瞬间,便立马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不说话了。几乎是条件反射,他下意识拉起衣服装作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不上药了!”
锦书心中酸涩,立马抬手拉住他的衣服,不让他遮掩。感受到他有力的反抗想要穿好衣服,她还是选择温和又坚定地拉着衣服不放手:“还没上好药,别乱动。”
两人僵持不下,一个想穿,一个不许,默默僵持了一会,最终还是沈之璋先松开了手。他一言不发扭过身去,把整个后背都给锦书看,任凭锦书怎么涂抹药膏,他都再没吭过一声。
春绢识眼色,忙把几个丫头小厮叫了出去。掩好门,自己留在外边听传。
“转过来,前面。”
沈之璋没有动。
“转过来。”锦书语气柔和,劝道:“我就看看有没有伤了。”
“没……没了。”仍旧不转身。
固执!锦书也没再废话,甩鞋上床,绕到他面前坐下。就飞快瞟一眼,都能发现他前胸肋下仍旧是疤痕交错,淡淡的痕迹细细长长,凌乱不堪布满整个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