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这里了啊,”向涵慢慢转过头来,疑惑地问,“那去哪儿?”
向浩第二天一大早还是去了车行,几个同事见了他都没说话,看他的目光有些畏惧。他在会客厅坐着等,没多久陈姐就来了,什么都没说就给他结了工钱,还多给了十天的,那样子恐怕只盼着他赶紧拿了钱走人。
向浩出了门就去银行把钱存了起来,看着屏幕上增加的账户余额,从在这里第一天上班起就郁结在心中的那口气终于狠狠吐了出来。
两天后他带着向涵搬了家。
新家在一个小院子里,房东是一对老夫妻,孩子去了大城市工作,院子空出来一半就租了出来,房租便宜,就是图家里有个人气。
向浩先把他和向涵的情况都说了,听完以后爷爷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真不容易啊……”
等到向浩真正带着向涵来了,他们又惊讶起来:“没想到这孩子生得这么标致!”
他们住院子里东面的三间,一进门是一间小小的客厅,客厅两边各是一间小卧室。家具都上了年头,沙发罩上的花纹都褪了色,却处处透露着居家的味道,院子里还有卫生间和洗澡间,比之前住的地方条件不知道好了有多少。
接向涵来之前向浩已经提前打扫整理过。向涵很兴奋,在房间里跑来跑去,两张床上的床单都被他滚得皱巴巴,沙发也不能幸免。
向浩好不容易在客厅逮到他,要给他剪头发。
一听“剪头发”三个字向涵长长“啊”了一声,显然不怎么乐意,趁向浩不注意从他手中逃了出去,溜进了院子里。
“回来!”向浩一脚踏在门槛上,粗着嗓门喊他,“听见没有!”
向涵听见没有不知道,对门的爷爷倒是掀了帘子出来,瞧见两人的样子哈哈大笑,问向涵:“阿弟,你捣蛋了?”
“没有,”向涵藏在一棵树后面,“哥哥给我剪头发,不要!”
老爷子笑得更欢了,指着向涵问向浩:“这就是你给剪的?哈哈哈,要我我也不给你剪!”
向浩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是不怎么好看。”
“行了,”老爷子冲向涵招招手,“你过来,让爷爷给你剪,爷爷手艺可好了。”
向涵不敢过去,拿眼睛偷看向浩。
向浩说:“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从小我儿子的头发就是我给剪的,现在大了一年到头见不到一次,正好手痒痒。”
老爷子手艺果然不错,给向涵剪了个圆圆的发型,刘海剪短露出秀气的眉毛,乖巧又精神。
向浩捧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五官已经好看到顶头了,再不能再多好看一分。
向涵对自己的新发型也很满意,他本来有些怕生,剪了头发过后对着老爷子一点都不羞怯,爷爷长爷爷短地叫着,倒是把向浩冷落在了一边。
他们第一天搬来也没准备吃的,奶奶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吃饭,向涵最没出息,向浩一句客套话都没说出口,他就已经接过了奶奶给他的鸭腿啃了起来。
向浩厨艺不佳,他们又过得拮据,即使是平平常常的家常便饭也吃得十分开心。他和向涵,从他七岁开始就在一张饭桌上吃饭,开始时向涵还那么小,坐在椅子上两脚都触不到地面,筷子也拿不稳,还要向浩帮他夹菜,后来慢慢长大,总是在老妈的威胁下夹了不爱吃的菜然后再趁老妈不注意偷偷放进向浩碗中。
他从一个小不点长成俊朗挺拔的少年,向浩总是坐在他旁边,可是真正算起来,他们已经有至少七个年头没有好好坐在一张餐桌上吃上一顿安稳的晚餐。
他们所经历的,是长达五年的杳无音信和差一步的天人永隔,还好,他们还能对坐着分享一份酸辣土豆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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