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翠女布菜,随即,她望了望天色,说:“这个点,估计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吧。”
翠女布菜的手一顿,停了下来,站到一旁,屈膝,“回娘娘的话,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但奴婢揣测,您没有要见谨贵人的意思,便尚未通报。”
孟古青拿起筷子,夹了一道菜,送入口中,觉得没有胃口,挥了挥手,“将这些菜撤下去,御膳房的手艺越发不精了。”
伸出手,翠女有眼色地递给孟古青一条帕子,孟古青擦了擦唇角,“叫她进来吧。”
接过帕子,翠女赶忙退了下去。
等到花束子收到翠女的消息后,整个人的腿脚差点废了,一瘸一拐地任由侍女搀扶着,进了景仁宫。
她的额角全是汗水,见身旁的贴身侍女想说话,摇了摇头,示意侍女住嘴。
站在殿门口,她发觉她怎么也下不了心进去。
深呼了一口气,将右手按压在自己的胸口前,推了一把侍女,她要自己进去。
花束子腿脚不便,目光沉静地缓步走了进去。
抬起眼,就看见孟古青端坐在摇椅,还是一如既往地披散着青丝,一把白玉簪子插入发间。
孟古青端起一盏茶,抹了抹杯盖,浅尝一口,“别来无恙。”
花束子身体一软,猛然一跪,“花束子,见过娘娘。”
孟古青的眼神凛然一厉,“你来这干什么?”
花束子之前一直在孟古青身边侍候着,她的喜怒哀乐花束子不说全猜中,也能猜得七七八八。
花束子跪着,上前挪动,匍匐在孟古青的脚下,低下头,磕着,“娘娘,我知道是你害了佟妃,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
翠女眼神杀气腾腾,“谨贵人!”
接着柔下声音,“可要慎言啊,这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便再也收不回来了。”
花束子身子一颤,猛然抬头,目光专注地看着孟古青,嗫喏道:“娘娘,我不是故意的。”
孟古青倒是有些好奇,她到底想干什么。
说道:“直说吧,你来本宫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花束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回答道:“花束子多日不见娘娘,想娘娘了。”
沉默了一会,接着道:“娘娘,若事实真是我所说那样,一旦皇上降罪,我愿意替娘娘受罚!”
孟古青眼神一冷,她知道花束子来这干嘛来了,上去捏住花束子的下巴,“你不是在努力地攀高枝儿吗?怎么这会便想着替我受罚了?”
“你该做的,就是从这里滚出去,滚回你那爬满臭虫的泥巴房子里去。”
花束子感觉下巴生疼,忍住疼痛,眼神紧紧看着孟古青,泪眼婆娑,双手攥着自己的衣角,给自己内心打气,
“娘娘,我……那件事是我对不住你,可是如今我也不想什么荣华富贵了,花束子只想报答娘娘。”
孟古青猛然将手一甩,
“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你在这自作多情个什么劲?!”
花束子身体不稳,被甩了出去,趴在地上,捂着脸,眼里晶莹剔透,“娘娘,我的话说在这了……”
看着底下的花束子,孟古青嘲讽道:“表面上金边儿银边儿的,实际里面全是见不得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