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雪臣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又响了,他睁了眼,只怪自己不争气,先挪开了踩着季书平的脚。季书平还是没松手,他开口说道,“闻出来了。”说完,季书平才松了手。
他盯着季书平手里自己换下的衣服,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没把我的衣服放进去呢?”
“那边还有一台机器,厨房有巧克力,你去找找。”
“好,”比起肚子饿他还是觉得自己先下楼能避开点尴尬,“那我先下去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季书平看他出了这间房,拿着手里的衣服去了另一边墙角,抬手正要拉开护理机的门,又缩回了手,捧起衣物,埋头闻了一口。
尚雪臣在厨房找着了巧克力,撕开包装,掰下一块儿放在嘴里嚼。走到了客厅,看见了茶几上摆着的鱼缸。他坐进了沙发,没有像往日里敲一下鱼缸,俯身趴在茶几上看着金鱼,“你们是不是转运锦鲤?我昨天刚和你们喝酒聊天,今天醒来就转运了。不对啊,你们不是金鱼吗?不过好像也挺灵的。”说完,嘴里叼着一板巧克力,双手开始上下掏兜。
季书平下楼来的时候,就看见尚雪臣像猴子挠虱子一样上下掏着自己兜,“你找什么呢?”
“我找硬币。怎么都没了?”
“那是我的衣服。”
季书平说完,尚雪臣才想起,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穿着的都是季书平的。抬头看一眼季书平,发现他穿着的衣服和自己一样。想想刚刚在他衣帽间里,除了西装,挂着的都是白黑灰的衣服,一个款式的衣服得有两件,他看着季书平身上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衣服,发现他原来是什么都爱凑对买。
“你有零钱吗?”
“你要零钱干什么?”
被季书平这么一问,尚雪臣倒是说不出个原因了,“没有就算了。”
季书平走到他面前来,从口袋里掏出两枚硬币,“只有这两个了。走吧,出门买菜。”
尚雪臣拿过季书平手里的硬币,“好,走吧。”从沙发上起了身,等季书平转身往大门口走的时候,弯下腰来把手里的一个硬币丢进了鱼缸,对着鱼缸说,“还愿。”
金鱼被落入的硬币惊得大摆尾,大眼珠滴溜溜地转。尚雪臣笑了一下,当它们是听懂了。手里还剩一个硬币,他把这鱼缸当成了许愿池来用,把手里的另外一个硬币也丢进了鱼缸,“许愿。”说着看一眼季书平往大门口走的背影,“我希望他,以后能一直平安。”
“快点!”走到大门口的季书平开始催他。
尚雪臣连忙起了身,小跑着往大门口去,换鞋的时候,又往客厅看了一眼。背后等着的季书平实在嫌他慢,看他套着一只鞋还心不在焉,蹲下身拿起另一只帆布鞋帮他往脚上套,“你穿鞋怎么还分神?”
尚雪臣松了手,看季书平给自己系鞋带,面对季书平的前后反差实在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又往客厅的鱼缸那里看了一眼,许愿的效力这么大吗?那小鱼,我许的第二个愿望你一定要帮我实现,我怕我守不了他。
“季书平。”尚雪臣喊他。
季书平蹲着身子低头给他系鞋带,没有抬头看他,“嗯?”
“给金鱼换水的时候,里面的东西记得千万别拿出来。”
“为什么?”
“会影响风水的。”
“迷信。”季书平给他穿好了鞋,起身,“走吧。”
“好。”尚雪臣嘴上乖巧,偷偷在心里回嘴,他当然迷信了,这是家族传统。道上的人有哪家不迷信的,天天拜关二哥不说,就他大伯,徐雪士的爸爸还经常去找街口算命的二瞎子呢。
穿好了鞋,尚雪臣起身先出了门,季书平跟在后头,转身关门的时候,他朝客厅方向看了一眼。昨晚,窝在浴缸里,眼角淌泪的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梦话,“小鱼,你能不能让季书平不要再对我这么凶了。”季书平远远看一眼摆在茶几上的鱼缸,两只金鱼还是那样悠然自得的样子,鱼的智商三十不到,怎么可能会帮你,他叹一口气,嘴里念着,“笨蛋。”然后关上了门。
俩人出了门往车库走,走到车库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等上了车,尚雪臣闻着那股味儿脸上就有些绷不住了,“你怎么没给车通风?”
“忘了。”淡定回答地季书平倒是显得不在乎,“反正不都是你的和我的味道。”
被他这么一说,尚雪臣悄悄红了耳尖,转身看见了车前盖,有微微凹下去的痕迹,想起来是季书平把自己摔在了车前盖上扒裤子来着,他就算再想装无所谓都不行了,太难为情了,“换辆车吧。”
“就这一辆车。”
尚雪臣皱起眉头,“你耍我呢?谁家有钱人不是车库里停着一排的豪车。你这么有钱,车就一辆?人家电视剧都不带这么拍的。”
季书平打响了车,仍是淡淡回他,“节能。”
尚雪臣不相信他的话,只感觉他是故意要让自己难为情,丢下一句,“开窗透气!”之后,就气鼓鼓的抱臂,斜倚着车座,背对着季书平,只看着窗外。
开车上了路,尚雪臣一直坐在一边瘪着嘴没说话,车内气味还没完全散去,若有似无的飘在他的鼻尖,他干脆拉着衣领把衣服挂在了自己的鼻子上,猛吸衣服上的香气。季书平在路边停了车,没和尚雪臣招呼就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