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笙是个表里不一的女子;而且她从不否认这一点,甚至常常警告周遭的人。偏偏哪!老是让人当成耳边风,一再受骗也不知悔改。
&esp;&esp;真是天晓得!如此一个心性精明俐落、理智聪慧的女子,怎么会长成一副娇弱怜人的模样。是个美人脸当然好,但美人的长相可以是多种呈现法的,不是吗?“相由心生”不就是这么来的?精明冷静的心性该佐以一张美丽强悍有气势的脸才好,不是吗?不应该长出一张随时可以流泪的弱质美人面;谁知道老天在造她时出了什么岔子了!
&esp;&esp;她是方氏企业鱼嘴印上伊人芳颊。真是孰可忍不可忍!
&esp;&esp;也就是在五分钟前,方筝不顾高夫人的花容失色兼昏迷不醒,拎着赵公子的衣领出去外头海扁,此刻尚不见人影。
&esp;&esp;方笙依在大理石柱旁,身边仍是围着一些男子(真是不怕死)。随着舞曲的旋律流泻,一双双人影皆步入舞池沉醉于抒情乐曲中。她只是巧笑情兮的微摆着身,并不轻易与人陷入亲密的肢体相触之中。
&esp;&esp;可是她享受的宁静自得并没有太久。即使围在身边的男人并无法说动她步下舞池,但并不代表她“被允许”太过自由;有一种男人是几近难以忍受的霸道,完全不懂尊重别人。
&esp;&esp;“跳舞吗?”低沉且温润的男声在耳后响起方歇。
&esp;&esp;下一刻,她已发现自己的小柳腰被人扶住,强制带往舞池中而去。待她看清来人时,两人已调整好契合的舞步在摆动身躯了。
&esp;&esp;是他。
&esp;&esp;方笙在昏黄灯光下笑看这名令她沉思良久的陌生人。刚见时,他冷淡自制且不失礼,但难掩眉宇间的嫌恶;此刻又是另一番面貌。除去刚才的霸气之外,此时可以说是灼灼的展现猎人光芒,看她的眼神是典型的追求姿态;不过她可不会以为这叫一见钟情,百分之百的可能居心在于一ye激情。这是全天下男子的期盼,可以一亲芳泽又不必负责。
&esp;&esp;“先生贵姓?大名?”她问。
&esp;&esp;“锺适。”他目光不曾稍离她精致的面孔。
&esp;&esp;“知道我是谁吗?”
&esp;&esp;“方笙,台湾贵公子们眼中的佳媳良妇人选。”他的语气含着讥嘲。
&esp;&esp;“钟先生不是台湾人?”
&esp;&esp;“香港。任职于华康集团。”
&esp;&esp;她眼睛眯了一下,笑问:“您就是三天前由锺重阳老爷子钦派来台湾做市场评估的神秘人物?”
&esp;&esp;他这回笑得充满赞赏。
&esp;&esp;“想不到这种宴会中也会有关心商场新闻的人。你们这些公子千金不都是享乐第一、公事抛脑后的好命人种吗?”
&esp;&esp;“嘿!您的尖酸程度与舍妹有得比。”
&esp;&esp;锺适瞥了眼不知何时回到会场,并且守在食物区补充流失大量体力的方筝一眼,忍不住又笑了。
&esp;&esp;“初时,我还以为令妹是你的小男朋友,放肆得紧,不仅公然在车内亲热,也在门廊玩耍”
&esp;&esp;方笙明白的低语:“原来阁下的不屑眼光来自小女子的不端庄。”
&esp;&esp;他深沉的看着她,此刻认知到的她,已不仅是美丽、雅或迷人明媚了,而是更深一层的,来自她温雅面孔之下,有着一颗不简单的头脑,且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让人解读,甚至连他也不能精确下判断。
&esp;&esp;一如她的气度不该配着裸肩性感礼服,以及她温雅的长相不该有精辟的词锋与一针见血的口才,让人不敢小看。
&esp;&esp;“方笙,你不简单。”
&esp;&esp;“如果你的口气中含了些许对我的佩服,那么是否代表您会将方氏企业列入合作的名单中呢?毕竟阁下口中不简单的我,正是日后方家的继承人。”
&esp;&esp;他浓眉高高耸起,讶异这年仅二十岁的小丫头居然已有强悍的架式,谈笑用兵之厉害令人刮目相看。
&esp;&esp;不过锺适可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