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小娘皮说得没错,看着干干瘦瘦的,人倒是白。”他吞咽一下,朝着那截小臂伸手。
李殊檀猛地避开,冷汗从额头滴落,渗进睫毛里,刺得眼睛微疼。
她记得很清楚,被划花脸的原因是暴怒之下说了激怒刀疤脸的话,但直到满脸是血地被丢在河边,两人都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或许正因为她看起来实在太像是干巴巴的少年,激不起任何龌龊的心思。
然而这回她刻意收敛性子,装出柔顺的模样,这两人却不肯放过她,刀疤脸的话中还带有淫邪的意味。
除非……
她呼吸一窒:“……等等!两位……是想杀了我吗?”
“怎么会!”刀疤脸倒也不逼她,搓搓手,“军令在呢,不能随便杀人,就是……嘿嘿,就是想让你给我们也弹个曲子听听。”
……弹你娘的曲子!
李殊檀在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一副乖顺的模样:“自是可以,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络腮胡和刀疤脸交换眼神,点点头:“问。”
“刚刚听这位军爷的意思,有人提到过我?”李殊檀抬头,盈盈地看着刀疤脸,“不知是谁提起的,能告诉我吗?”
“这……”络腮胡显然有点为难。
刀疤脸却大方得很:“行啊,是茅屋里的一个小娘子,我记得是叫……”
他忽然一顿,上下看看李殊檀,“……不过嘛,我们当时可答应了,不往外说。答应人的事不做到,得天打雷劈。不如你让我摸摸,我再告诉你?”
李殊檀一阵恶寒,指腹抵上藏在琴头后尖锐的装饰,考虑着等会儿打起来该往哪个方向跑。
犹疑间,山道边上多了个人影。
“……在做什么?”鹤羽显然是恰好路过,且心情不太好,皱着眉,看刀疤脸和络腮胡时藏都不藏,显而易见地厌恶。
“……郎君!”李殊檀生怕他走开,赶紧发声,抱忽雷的左臂刻意动了动,把那截裸露的小臂暴露在鹤羽的视野里。她压低声音,听起来就是怯怯的,“我本想着按约定过来,路上却遇见这两位,非要留我给他们弹一曲。”
“弹什么曲子要撕一截袖子下来?你当是……”看见那截白得过头的手臂,鹤羽心头又添了一层堵,差点脱口而出胡旋舞之类不该提的词。他猜李殊檀是应付不了军痞,眉头皱得更紧,“过来。”
李殊檀松了口气,往他的位置走。
她有意避开刀疤脸,但地方就这么大,她一有绕路的迹象,那刀疤脸却一个伸手,刚好一把扯住她的衣摆。
络腮胡一怔:“张二,你……”